尽管已经从陈醒言那里得知了方恺和谢若林此次行动还未开始便已宣告失败,但成延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他深知天津卫这个地方卧虎藏龙,局势错综复杂,说不定哪个抗日组织已经将目光瞄准了自己。为了确保自身以及关静珊的安全无虞,同时避免让那些抗日义士白白牺牲,成延变得愈发谨慎小心起来。他几乎不再轻易露面,日常活动范围仅限于重兵把守的铁路局和两个火车站之间。哪怕只是外出几百米,他也要乘坐一辆专门调来的普通轿车,并随身带着刚从袁文会那里借来的冯老辛作为护卫。
而成延之所以这样做,其实还是想试探一下这位名叫冯老辛的人是否可靠。毕竟,关静珊不到十天就要抵达天津了,如果把一个不可靠的人安排在她身边,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不过就目前来看,这个冯老辛言行举止都相当得体,知道哪些该问,哪些不该问。尽管他那双眼睛并没有四处张望,但所见所闻却都能守口如瓶。更重要的是,此人最大的优点便是不好女色。据袁文会所言,冯老辛年轻时曾遭受过某种伤害,致使其对女性失去兴趣。这一点让成延感到非常满意,可以放心地任用他。
只是此时此刻,成延尚未察觉到自身的精神状况已悄然发生变化,逐渐走向极端和霸道之路。这其中或许受到了工作环境以及新川中佐的影响,亦或者是由于临近结婚这样的人生大事而变得有些患得患失吧!只能够期望他未来能够逐渐发生转变,如果依旧保持现状,那么他与关静珊之间原本因工作而建立起的亲密关系,恐怕就真的只会沦为纯粹的工作关系了。即便两人还可以像寻常夫妻那般继续生活下去,但这绝非关静珊所能接受的结果。甚至,成延很可能会步酒井夫妻的后尘——成为与对方表面上相敬如冰、但内心都倍受煎熬的名义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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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你.......怎么敢这么做。你就是跟日本人合作,也不能跟党调处的谢若林合作啊。这一回儿啊,我都保不了你了。”陈醒言一见到方恺就忍不住大骂了起来,甚至不顾周围还在日占区。
“现在戴处长很生气,虽然还没有第二封电报来,但我估计下一封电报就是送你上西天的电报。”陈醒言继续恐吓着方恺道。“你最大的好处就是,你在日本人那里身份没有暴露,而且特务处也不会公开处理你,所以你的父母不会受到牵连。但坏处是,你现在也不敢逃。你一逃,你父母就算在大连,也难逃戴处长的追杀。所以......”
从一见到陈醒言,方恺就知道坏了,他在天津站的唯一联系人是杨小菊,而不是这个他更熟悉的陈教官,这位陈教官主持的是暗杀与锄奸任务,同时也是执行复兴社特务处纪律的人物。听了陈醒言的话,落在方恺的耳朵里,就是自己已经没有活路了,现在只是自杀还是被他陈醒言杀掉两种区别了,至于如某些犯了错误的特工那样,按着天津站的安排去执行一项必死任务,比如拿个炸药包去炸天津站台里的日军武器弹药,方恺想不敢想,他父母还在大连呢,他可以不要自己性命,但不能让父母受连累。
“现在你听着,我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给你想了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成的办法........就是你写一份报告,就说你在大连那个联系人李玉贵还有李东山又到了天津,还加入了天津CPC特科,来找到了你,希望你在天津站继续为他们做事。”陈醒言喝了口水,将刚才因为说话过快而干渴的喉咙润了一下。“当然这个办法不一定有效,如果有一天,那个杨小菊联系你了,很可能就是要执行纪律了。你考虑清楚了,或者马上就跑,你也可以先将父母转移走,再跑。我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你要因此真心投靠日本人,我马上就能知道,到时候,我可就要亲自动手了。”
“我明白,我这就写.......”方恺用他颤抖的手,在一叠信纸上开始虚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