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着开口:“那个巡天使,苏司马,案子没审完之前,可别把人弄死了。”
“王县令,为子不孝者按大唐律,将廷杖一百,若是弑兄弑亲者,处极刑!”
“如今这案子其实没什么可查的了,就算是怎么对待这刘十七,都符合大唐律!”
言罢,苏无名走到苏伯清的面前,冷冷的盯着他:“你,不配姓苏,我苏家,没有你这种人!”
“现在本司马问,你答,你可以撒谎,那就让我们亲眼看着,你这个人面兽心之人,是怎么活活自戟的!”
“案犯甘棠县县尉苏伯清,本官问你,刘氏三兄弟在此废弃官驿里谋害路人,可是你指使,他们所敛得钱财,是不是又入了你的腰包?”
苏伯清此时已经被药粉和熏香折磨的不成样子了,他无比虚弱的望向苏无名,冷笑道:“不用问了,是我指使的,又怎样?!”
“这甘棠县是下县,人口不足千户,穷的叮当响,下县不比其他地方,县廨内人员开支都要自谋生路。”
“我堂堂一个县尉,最穷时竟然连续三个月拿不到俸银,我贪点怎么了,难道我不该贪吗?”
“我也想效仿先祖清正廉洁,可人是要吃饭的,难让我跟那个糊涂县令一样,每天补丁摞补丁的穿着破布衫,两三日也不舍得吃一碗馄饨吗?”
“苏无名,你是长安来的大人物,又是狄公弟子,可真正了解底层百姓的心酸,我不贪,吃什么,喝什么?!”
“是,最初本县尉看他们三人可怜,把他们安排在这废弃的官驿内,他们也懂规矩,时常拿银钱来孝敬我。”
“这些钱的来路,我当然知道怎么来的,那又如何呢?”
“最初本县尉还提心吊胆的,后来放开了,这天下皆贪,你不贪,我不贪,谁去贪,那便由我来贪好了。”
“苏无名,我苏伯清也过了几年好日子,认了,该怎么判你怎么判!”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怀疑我的,难不成狄公弟子,真有看穿人心底的本事不成!”
“喂,那个参军,我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你给我解药,就算死,也让我死的舒服点,可好?!”
王渝之闻言,对着元二挥了挥手,元二笑眯眯的拿着香炉走开,前者道:“哪有什么真话粉,民间的痒痒粉罢了,你再挺几个呼吸,药效就过了。”
“你...”苏伯清怒视王渝之,没想到对方竟然用痒痒粉来让他上当,不由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别过头去。
苏无名笑道:“其实昨晚我就怀疑你了,我去县尉报官,你一听到是甘棠驿的事,显得很是上心。”
“你不仅没带昨夜值班的捕手,反而亲自叫来了几名亲信,连夜与我奔赴甘棠驿,这如何不让本官起疑。”
“还有,我这私人参军的本事,苏某最是信服。”
“他让元一拦住你的去路时,苏某便认定了,你一定与此案有关,便在心里将已得到的线索归纳了一下。”
“苏县尉,既然你承认了,那便好说了。”苏无名走到刘十八面前,幽幽道:
“刘十八,你可愿将这些年进贡给苏伯清的金银珠宝,还有你三人在此杀害的旅人,给本官做一个名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