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后来好像是故意要避嫌,便开始经常不待在军营内。
不打仗的时候,他既不练兵,也不参与政事。不是出去打猎,就是出去喝酒。
很快有一些人有了怨言,说二公子游手好闲,丢了将军的脸面。”
叶欣染想不到萧淮安还有那样的过去,问道:
“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并不是受了刺激。”张千语气沉重,“二公子只是不想萧家军内部发生分歧,所以他主动退了一步,化解这场内斗。”
“那后来将军府出事……”
不管前面怎样,话题到底还是进行到了这一步。
叶欣染知道萧家被灭了门,对其中的内情却知之甚少。
张千和丁巧对视了一眼,全都低下头去。
仿佛谁都不愿意提起那段悲伤的过往。
“既然你们不想说,那就算了……”
叶欣染道。
“其实说说也没什么。我们说了主子尽管听着,”丁巧道,“只是尽量不在主人面前提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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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慢慢回忆,想起了那段让人心碎的往事。
“主人十九岁的时候,皇上突然下旨,让萧将军回京复命,那个时候,萧将军在北疆威望大涨,那些蛮族部落听到萧将军的名号,根本不敢轻易来犯。
皇帝突然下旨让萧将军回京,大家都吃了一惊。”
丁巧故意压低了声音,避免让外面的人听到。
不过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叶欣染立刻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
“皇帝是对萧家起疑心了?”
丁巧点头。
“萧将军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只是那个时候北疆的羌由部落十分猖獗,萧将军一走,北疆的战事就会受到影响。
可如果萧将军若是不回去,那就是抗旨不遵。”
丁巧说到这里,仿佛又陷入当年大家那种愤恨、犹豫的情绪之中。
“后来呢?”
叶欣染听的紧张起来,即便是现在将这个问题提出来,她也想不到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
“后来主子主动找到萧将军,说是愿意替父进京。”
“他?皇帝会同意吗?”
“皇帝想召回的是萧将军,回来一个萧家儿子他自然不会同意。
不过此举却是摆明了态度:萧将军并非抗旨不遵,只是前线吃紧,这个时候实在不宜离开。
主子进京,相当于是押给皇帝的质子,是给皇帝的第一个定心丸。”
“萧老将军同意了?”
叶欣染问,不过自己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同意了!”
丁巧点头。
“当时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皇上下了旨,必须要有一个交代。
正像主人说的那样,最合适的人,只能是他。
于是我家主子收拾行囊独自进京,身边就只带了我和张千两人。”
张千在车外虽然没有出声,但一直听着两人的谈话。
想到当时的情景,张千的眼角有些湿润。
主人从小精研兵法,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排兵布阵,可惜萧家军内部有人不想让他继承父业,如今进了京城,这辈子恐怕都与战场无缘了。
但萧淮安没有半句抱怨。
进京后,皇帝责难的话语他都一一回应过去。
本来,他还想借着这次进京帮父兄说上几句好话,只可惜,皇帝根本没有给他进言的机会。
进京三日后,皇帝说他从边塞过来,一定擅长养马,直接将他安排到了郊外的马场,做了马盐官。
堂堂将军的儿子,十六岁就能带兵直捣敌人巢穴的骁勇之士,如今只能与马匹为伍,当时朝廷有很多人在当面或者背地里嘲笑他。
张千当时很为主人不值,甚至偷偷想过,北疆距离京城这么远,不如萧将军直接在北疆称王,也免的受朝廷的这个窝囊气。
不过萧淮安自己倒没觉得怎么样。
做马盐官本来是皇帝羞辱他的手段,可他真的就认认真真的养起马来了。
甚至因为马的饲料短少的问题,与户部的官员吵了起来,弄的沸沸扬扬。
思绪渐渐回笼,张千听见丁巧和正在和叶欣染轻声说着他们当年养马的那些事。
“我家主人其实很会养马,当年他在北疆有一匹坐骑叫长风,即使他自己从小喂到大的。
在京城的这两年,经过主人手调教出来的马各个都出类拔萃,很受那些皇家贵族的欢迎。
也因为这个关系,主人在京中的待遇才稍微好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