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定来,一定来。”
恭良伸出手,看见顾余生的喜帖一尘不染,连忙让儿子恭俭去接,恭俭伸出手,也有些局促不安,顾余生当即明悟,把请帖塞在恭家彘儿怀里。
稚子又朝顾余生拱手,脆生生道:“顾先生,我们一定来。”
“好,好。”
方秋凉驾着牛车赶来,一把将恭家稚子捞在身前,并下了牛车。
“以后跟我认字好不好?”
“好。”
稚子有些惧怕的看向他的父亲。
恭俭的身体僵了一下,顾不得独轮车再次栽倒,壮实的汉子,噗通一声朝方秋凉跪下。
“谢谢方先生。”
“好了,起来吧,彘儿好养,但终究不雅,待我进城,为这孩子取个名字。”方秋凉侧目看向顾余生,挥一挥袖子,“顾小子,你且先去打扫庭院,把家里的香火点上,婚礼细节,容贫道看了黄历,再与你细细商量。”
“是。”
顾余生朝方秋凉行礼,再与卖炭翁一家临时拜别,驱赶着牛车,在夕阳的余晖里,缓缓驶入青云镇……年幼时的故乡。
老槐树还在。
那一条深巷也还是过去的样子,坐在牛车里的顾余生,没有惊动左邻右舍,事实上,曾经的左邻右舍,大多都已经被外来的势力和世家收购了房子,留在镇里的老人,这些年大多也陆陆续续的凋零了。
牛车驶进深巷。
旧锁打开。
故院老宅秋草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余生给老牛解了枷锁,又打扫了一院子的枯叶,打井中水沐浴更衣,才打开中门,从牛车里取下书箱摆在龛前,在龛上烧了香。
又把写着莫晚云生辰的礼书供在案前。
遵照礼节一一做了。
“阿爹,娘,儿子这次回来和莫姑娘结婚,您二老若在天有灵,还请祝福我们。”
顾余生跪在龛前,合手磕头。
秋风吹过老槐树,一片叶子从中门飘到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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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余生起身捡起那一片叶子,脸上渐渐挂着笑容。
他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怔然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