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人来时就带了大把的银两,以后每年还有银两送来,不过在这边待个几年,到时候又要卖出去,在县置办产业才是麻烦。
刘婆婆在茶水铺叫了一文钱的茶,喝了之后坐上歇一会,就知道县里新来了一个县丞。
又有人说,他是大地方来的,是新县令,在等县令走,说不定,没过几年,也要离开。
别小看底头百姓的敏锐,老县令和新县丞之间的官司,他们知道的很清楚,现在就盼着在新县令手下的日子能好过些。
听了这些,刘婆婆也知道自己今天的遭遇是怎么回事,县丞家孺人没把自己放在心上,也不在意这一文钱两文钱的区别。
县令是五年一任的,现在的县令,据说明年开春就要去新地方上任。
也就是说,自己这送鸡子、活兔的买卖,最少能做五年,正好在这五年攒点钱,翻新家里漏风漏雨的房子。
歇上一会,刘婆婆把茶碗和小几还回去,就去了北市那边,自己手里的文钱,在南市,砸下去都听不到声响。
从县丞大人家领的料子是老麻布的,布料结实又耐脏,正好可以做冬日棉衣的外罩。
刘婆婆找了一家布庄,扯了不少布料,做床单被套的,还有细软贴身衣物的,又买了一堆针头线脑的。
临了,离开布庄前,刘婆婆还用二十文买走了布庄所有的碎布头子。
都是不到小孩巴掌大,二十文就能带走满满一大包,拎着都沉手。
能拿出去卖的碎步布庄早就卖了,这些是实在用不上的,堆在一个角落,正好被刘婆婆注意到。
买完布,今天赚的文钱都贴进去了,刘婆婆还拿出不少原主攒的,够上今天的花销。
又在整个北市都转了一圈,买了些卖剩下的肉和骨头,很少吃的豆腐,还有一些新出现的种子。
最后,整个背篓都顶起来了,刘婆婆才往外走,碰上同乡的人,大家一起慢慢走回乡下。
“婆婆这买的都是布料,今天布庄布价怎么样,我只敢路过,没进去看。”
刘婆婆最近在做什么,大家听到了风声,这次来就是买些布料回家做被子衣服,只有人好奇价格。
刘婆婆把自己听到的价格都报出去了,其他人在细细的盘算这次的价格和自己上次听到的。
“这布价越来越贵的,等到了冬日,不得赶上猪肉的价格,不行,我下次来也要带上文钱,买上一匹回家。”
“这才一旬,每尺布料就涨了一文,下次来,还得涨价,我家今年还要娶媳妇呢,得让他爹多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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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婆婆,你这布料看着糙,穿在外边也大手,记得用水多浆洗几遍,穿着舒服。”
刘婆婆都一一应下了,又听着大家说别的东西的价格。
“三家卖肉摊,只有街尾那家的最贵,也最好,每次不到中午,一头猪就能卖上一半。
想要便宜些,就下午去买剩下的,能省下几文钱呢,不过,到了下午,还不如去另外两家买。”
“是这个理,下午那屠户都急着收摊回去,猪肉卖的便宜,你们如果等一等,等到收摊前,买一斤肉还能找一根骨头。”
“还有呢,让屠户割肉的时候,一定要看仔细了,他们拿刀一划拉,能从五分肥变成三分,白白丢了好东西。”
“这事我也知道,就是可不敢说,南市的几个屠户都凶的很,手里还有刀,可吓人了。”
最后说话的,是乡里有名的怂人,这会正在被媳妇揪着耳朵呢,顿时引得一阵大笑。
乡里人家,对比县里住着的,天生就低人一等,大家笑着,谁也不敢说自己不怕。
跳过买肉的事情,有人说着自己见到的奇葩事。
“我看这县里人,有些还比不得我们乡下的,有一次,我亲眼看见的,一个小乞被人从一家大院门口打出去。
听说家里老大人没去的时候,可是捧在心尖尖上的,怪就怪年纪小,老大人一去,就被哥嫂赶出来了。”
“你说的这户我知道,那哥嫂两个做的也太不地道,就是我们乡下人家,有知道给一亩田。
那小子现在就在县里做苦力,晚上歇在城隍庙,那衣服还是开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冬天。”
这家小子的事情,大伙说了很久,县里的热闹可难得看到,刘婆婆也在听了不少消息。
“也是这小子命好,赶上新县令过来,他哥嫂不敢做的太明显,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怕烧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