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贝儿不疑有他,见她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走,高兴地将谢端阳说的话添油加醋地讲了通。
“他还说,保叔其实还没死,依旧活在世上。
妈咪你说这好不好笑……”
她在那里说得兴起,却不提防钟秀娴的脸色变得煞白,全无血色。
只听得“咔嚓”一声,将程贝儿声音打断。
却原来钟秀娴一时慌张,将茶几上的水杯打碎。
里面早已放凉的茶水流淌开来,将地板上的棉拖与羊毛毯打湿。
“妈咪,你的手好冰!”
直到这时,程贝儿方自反应过来,紧紧抓住她的手。
“都怪你这死丫头,大晚上动不动说已经不在的人还活着。
活人也要被你吓死了。”
看着似乎钟秀娴在程家天天被两个大姑子欺负,实际上她当年是与姚天保搭档的老千,说谎应变的能力不俗。
立刻遮掩过去,还不忘反责自己女儿一句。
“这些话,你可不要同你大哥面前乱讲……”
见程贝儿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答应下来,钟秀娴心中稍定。
顺势询问起她怎么碰见的谢端阳,除去刚才那些,还有无提到其它事。
钟秀娴对自己前夫的本性还是比较了解的。
当年一直没有找到尸体,这件事就始终是扎在她心中的一根刺,怀疑姚天保是假死脱身。
只是看他二十多年来都没有再出现,于是也就认为真得已经死了。
而现在,这重担忧被点破后,阴影迅速扩大,立刻占据了钟秀娴的大脑。
虽然没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是基于女人的第六感,却是令她心中生出种明悟。
这件事,恐怕是真的。
“妈咪,你都说他是骗子了,怎么还问这些?”
程贝儿毕竟不是纯粹傻白甜,本能指出她言语中的漏洞。
不过这些,钟秀娴应付起来简直不要太容易。
“不是说你大哥与他也认识吗,我担心他又去同学琛说些有的没的……”
很快,她就从女儿手中看到了谢端阳的名片。
叮嘱着程贝儿去冲凉睡觉,钟秀娴手攥着从上面抄下的小纸条,珍而重之地贴身收好。
她觉得,有必要想办法去见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年轻人一面了。
————
《金瓶梅之官人我要》上映在即,谢端阳却是难得地休息了起来,不再如前几天那样东奔西跑地忙碌。
只待在联邦花园的家内,听歌写稿练武。修身养性。
甚至连麦永希这个警察打电话过来想见面,因为不是公事,也被谢端阳推到了后面。
很快,就到了首映的时候。
其实说是首映,也不怎么准确,更像是午夜场小规模试映下,看看人气反响如何。
依着谢端阳的想法,是想要搞个首映礼什么的,后世哪个稍微有些规模的电影不搞首映礼,找一群记者过来买宣传。
不过这个年代的香江,倒是还真不是十分普遍,一般是那些大公司大明星大成本的才会搞。
普通的小成本片子可不舍得花这份钱。
当然,他如果真想搞,大B、蒋天生也很乐意答应把场面搞大些,捎带着上上镜头。
只可惜,就是因为这,谢端阳才选择放弃,甚至根本都没提。
两人的黑道色彩还是太浓,不怎么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
尤其是现在靓坤离奇被杀的情况下。
反正最近舆论已经炒起来,足够热烈,大半数香江市民都听说过这片子。
而报纸,尤其是那些八卦小报更是会多少提上一嘴,但也不必再多此一举。
不过,在电影上映期内,倒是不妨搞出些小操作继续维持热度。
和传闻中许多导演或者明星一样,等到电影快要上映。
戴着墨镜与口罩的谢端阳与何藩,才去买了两张票,摸索进昏暗的放映厅里,找到位置坐下。
环视下左右,谢端阳心中沉稳许多。
看上去之前做的不是无用功,放映厅内的座位大半都有着观众。
当然最重要的还不是最开始能吸引来多少观众,而是要看评价如何。
午夜场最早也是晚十点开始,大多到十一点之后了。
所以观众多为精力旺盛的年轻男女,呼朋引伴,呼呼呵呵的。
这就是传说中所谓的“咬蔗帮”了。
这时候的影院,许多还不是十分成熟,没有配套的士多店小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