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沸腾的液体、锋利的玻璃碴四散崩裂开来！

只是那崩裂的培养皿却并未波及到房间中的其他设施——竟是被一道道金色的光影笼罩其中！

定睛一瞧，那是一枚枚方孔铜板，飞舞在空中，虽然形成的光影屏障满是窟窿，却精准地挡住了每一片玻璃碴。

“既然醒了，那就收拾收拾，来帮忙吧。”

赵云龙狼狈地爬起身来，他这才注意到赵志刚的变化。

他静静地负手而立，肚子变小了不少，黑色的帽子、眼镜和口罩被摘掉，只有那黑色的风衣依旧穿在身上，无风自动——这是五年之内赵云龙第一次见得自己父亲的面庞。

他老了不少。

只不过……他越来越不像自己的父亲了。

曾经那个疼爱自己的父亲。

他身上的气息不太稳定，冲天的气息并不锋利也并不像利剑，更像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感觉他挥手之间便能给这天穹捅个窟窿。

这气息很恐怖，也很熟悉……

哦，赵云龙想起来了，他在另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过一样的气息。

其实并不能称他为严格意义上的人。

那个人叫炎庆甲。或者说，那尊神。

是了，赵志刚身上散发的……是神威！

“我的神力……”赵志刚闭上眼睛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这熟悉的感觉……终于又回来了。”

“你现在究竟是父亲……还是初代阳神？”赵云龙的声音响起。

赵志刚睁开眼睛，满是漆黑的眼眸看向那弱小（对那种层次的人来说，A序列巅峰也不过是强大一点儿的蚂蚁罢了）的赵云龙，露出一丝笑容：“孩子，我究竟是谁，重要吗？”

赵云龙没有出声。

“……现在重要的，是准备迎接你的母亲。”

母亲！

赵云龙身子猛地一震。

他这才注意到那个巨大熔炉的另一边，还有一个类似的培养皿，只不过比自己那个大了不少。其实说是培养皿，更像是一口透明的棺材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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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是在地下室的那口冰棺。

“来。”

赵志刚拉起赵云龙的手，就像小时候一样，只是此时的赵云龙却不似小时候那样开心，两人绕过巨大的青铜熔炉，来到那口冰棺之前，漆黑的眸子里居然露出了一丝柔情，“向你母亲问好。”

母亲的脸庞也有些陌生了……或者说从来没有熟悉过，只是偶尔会从脑海中蹦出一些小时候的片段，应当是自己还在襁褓中的时候。

岁月好像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依然宛如二十多岁一般。

嗡——

随着支架的抬升，那冰棺横了过来，两人走上前来，赵志刚抚摸着，他抬头，脸上带着笑意，但那一双漆黑的、宛如两个深窟一般的眸子却是让赵云龙头皮发麻。

他有些不敢直视父亲。

抑或是，他不敢直视父亲那双眼眸背后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