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这倒没撒谎。李浩然到生产车间不过短短几十分钟。

“嗯，来了多长时间？”

“差不多个把月吧。”李浩然不得不胡编乱造。他开始感觉情况有些不太妙。就算隔着两道面罩，依然能感受到老人锐利的目光如CT机般在他身上扫描。

幸好李浩然脸皮够厚，厚得就算十台CT机也扫不透。现在的情势，跟刚才相比，已是完全逆转。山鸡离他有两步，且手里的枪已经插回到他的枪套里，大长棍虽然武力值很高，可离他也有几步之遥，根本挡不住他跑的机会。王宏斌前面的桌上有枪，但他离门口更近，就算王宏斌提枪射击，亦是无法准确命中。

静待其变，才是最大的不变。李浩然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如同老人在静静地盯着他一样。

轻松的氛围又开始慢慢沉重起来，紧张感再次笼罩。李浩然不得不开始规划退路。这是二楼，房门外就是走廊，走廊里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守卫。如果他们要动手，唯一可行的就是翻过二楼的走廊，直接跳下去。很不错的计划。

但不到最后，绝不实施。李浩然想到的是关宇一品。只要关宇一品在他们手上，他就不可能完全放开手脚。

李浩然和老人在紧张对峙，但好像并没影响到王宏斌的心情。情势有些变化。刚开始时，是王宏斌不让他走，现在是老人不让他走。

“好了，让他走吧，我们再商量商量。”王宏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过身上的工作服因为太过笨重，让他差点倒在沙发上。“这一身的玩意，实在是太不舒服了。”王宏斌扭动着面罩，将沉重的面罩取了下来。

王宏斌那一缕标志性的长发拼命在李浩然眼前晃动。现在那络长发居然又变成了紫色。变得可真快。百变神发，百变星君。不过依然不变的是藏在神发下面的那张稚嫩的脸。脸好像也有了一点变化，不知什么时候，王宏斌的脸上居然长了这么多痘痘？

“这可舒服多了。”大长棍、山鸡也笑嘻嘻地把面罩脱了下来。

“能取下面罩？”老人的声音有些惊讶。

“你第一次来？”王宏斌反问，又抬手摸了摸脸上最大的一颗痘痘，“好痛。哦，你好像是第一次来。”

老人好像不太相信。

王宏斌用力挤了挤痘痘。痘痘开始变红。他倒抽一口凉气，“该死。这痘痘。”他转头面对老人，“你要像我一样脸上长满痘痘吗？哦，不对，以你的年纪，好像不可能再长痘痘。我不喜欢痘痘，长期戴着面罩，面罩里的空气就像给痘痘施了肥，让痘痘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这不好。”说完，他还不失礼貌地笑了笑。“研究表明，长期戴着面罩，对老人也不太友好哦。”

老人似乎还在犹豫。

“放心，这个实验室是我设计的，你可以放一百个心。”王宏斌拉开茶几的抽屉，找到一个遥控器，轻轻按下。“这生产车间里虽然有一些有毒有害的气体，但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剧毒，只要不是长时间吸入，对身体是无害的。更何况在我这间实验室，还加装空气净化系统，什么有毒气体都进不来，PM2.5甚至外面的还要低。要不你也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