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来力量垂垂而下,那湖面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忽而无风起浪,动荡不已。榣凰身影如风,在数百丈的湖面之上如一缕清风飘忽来去,道道残影每出现一次,便有阵纹在其身下如涟漪般扩散。
当榣凰的身影再度出现在湖面正中央时,那个完全覆盖整个蓝湖的阵印便已全部显现在其面前。榣凰腾空而起,在看清这阵纹全貌的刹那才明白,抚荒先前在地面所画的大阵真的只是点出了阵结所在,毫无多余笔画,因为无论多少笔画都画不出这阵纹的分毫。
她嘴角微微抽搐,这阵纹已经远不能用繁杂来形容,即便是那妖兽战台的纹路都不及眼前纹路复杂之万一。数百丈的湖面,阵纹却细如发丝,这等恐怖的布阵之法,着实让榣凰汗毛竖立,她的自告奋勇当真是过于莽撞。
“神君您的魂体还能支撑多久?”榣凰苦笑着开口,她现在当真是没有多少信心。
抚荒低头看了看自己,声音有些缥缈道,“半个时辰。”
“……”榣凰沉默的看向自己脚下,她现在算是片刻也耽搁不得,只能拼尽全力一试。毕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未来的夫君就这样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魂飞魄散。
她呼出一口气,好在已经知晓破解之法,只是出力,到不算是绝无可能。
抚荒静静注视着闭上双目,将万千神识化作细丝迅速放出的榣凰,忽而觉得她似乎长大了不少。那初上抚仙山的稚嫩已经完全退去,现在的她更加果决,骨子里也更加倔强顽强。从赤炎山走出至逃出渠仙山,她像是完成了一次蜕变,一次对于这世界,对于责任认识的由浅及深的蜕变。
这千万年间并没有什么散仙能够真正的吸引抚荒的注意,勾起他的七情六欲,让他可以接受无保留的暴露自己的秘密。榣凰是第一个。
早在抚仙山,抚荒就已经发现自己内心的别样感觉,只是并不确定那是否关于情爱。直到他见榣凰放出妖兽时心中惊怒不已,才察觉出这小散仙对自己而言其实是极为特殊的,特殊到一举一动都足以牵动他的心弦,影响他亘古无波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