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翼云天一路向前,可怎么都寻不见她。
百般无奈之时,忽闻一阵轻微的窃窃私语,像极了母亲与自家孩子在说悄悄话。他恍然:难道暐暐是困在了与母亲(清解语)分离的四岁那年?
他退回,走进暐暐的四岁:那时的她还是稚幼年华,躲进母亲怀里。
“清解语”一派雍容华贵,一边温柔地给暐暐扎辫子,一边耐心地嘱咐:“女儿啊,出去后千万记得要集结所有势力为我报仇。
这件事,不必支会你的父亲,因为他从来只为自己考虑,做出一些叫人发指的事情。你别与他太过亲密,更别轻信——”
“清解语”抚着她的小脸,反复叮咛:“记下了吗?”
暐暐把“她”的手撇开,只一头扎入怀中;眼眸中,一份疑惑,九分贪婪。
这一幕,翼云天尽收眼底,抬头看去:
正上方是几大抹云絮,质轻却很宽泛,几乎是连绵不绝:原来真正困住她的,不是最混沌、最疲惫的,而是最冗长、难以割舍的。
“暐暐,我来接你了。”翼云天说道,也把她从“清解语”的怀里拉出。
“清解语”极不情愿:“女儿啊别走,多陪我一会儿。”
“看看你墙上的本体,一副残缺、低劣的样子,死不悔改!”翼云天指着游动的断头图腾,揪起尾巴拎出,毫不留情地将其碾碎。
暐暐还有些伤心:“我也猜到‘她’是假的,可我舍不得,太久没见了。”
翼云天一抹坏笑,把她扛起肩头:“你已嫁为人妻,应该被眷恋的是实实在在、活生生的我,是不是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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暐暐听话地点头。至此,两人脱离了“梦”。
……
左老驻外守“念”——
这是间隔层,更是夹击层:向内是暐暐的梦境;向外是施术人的幻念。
两者看起来是不相往来、互不干涉;但事实上,“念”渐渐扩大包围圈,束拢的环境里,刻意营造和睦,实质有豢养的意图。
左老看向云端,几抹寂寞的“闲云”正虎视眈眈。他扬起一阵玄风,没有杀意,只撩得“闲云”左摇右摆。
它当即炸毛,变出赤焰风团,凶神恶煞地扑来,但同样不敢露出杀意——
在这个看起来隔空的区间里,谁都有软肋,有需要顾忌之处:
对内,左老担心会动乱暐暐的精气;向外,它害怕会祸及施术人的幻术修为。
此时局面,两者似乎按兵不动,虚张声势。
左老不以为然,但不会掉以轻心。眼见“念”的圈层正悄然逼近,他负手身后,也悄然施术:
空中陡然出现了多个“暐暐”的仿影,痕迹真实,此起彼伏。
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它显然不知所措,直到被两个冒失的“暐暐”冲撞。
近距离接触时,它感到面前的“她”,玄力强劲,似乎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