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秦国庙堂

魏冉见状,赶紧回礼说道:“臣等当为王上分忧,国事繁冗,臣等不能速查,害王上劳心费力,实乃罪过也。”

白起虽不善阿谀之词,但也是面带歉意,赶紧附和道:“臣也是这个意思,王上有事但讲,臣必鞠躬尽瘁。”

在必要的客套之后,三人就坐,开始正题。

“前线战报,赵军统帅赵奢,自从誓师出兵以来,出邯郸都城三十余里而修筑营盘,至今已二十五日有余,既不救阏与也不救武安,更是和胡阳所率大军避而远之,让我军速战速决的作战意图无从施展。武安君可知这个赵奢是个什么人,他到底是怯战还是另有图谋?”秦王嬴稷首先问计于战神武安君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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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者,以武功治世、威信安邦誉名;“君”是卿大夫的一种新爵号,秦国自商鞅大功封商君始自有之。秦昭襄王(既秦王)二十九年,白起率兵攻破楚都郢,并占领楚国大片土地,楚国从此一蹶不振,白起因大功受封武安君。

白起醉心于军事,平时自是派出精干细作,对各国名将来历轶事都是尽量的了解周祥,以求在战场相遇可以知己知彼。

“臣启禀王上,赵奢原来本不姓赵。他原本是赵武灵王自封为主父后麾下的第一将帅之才,深得赵武灵王看重,曾经评价其曰:‘险关要隘、金城汤池,谁能横刀立马,纵横驰骋?唯我赵奢将军耳!’并且共赵武灵王一朝,前后也仅是赐姓两人,一个是他的第二任王后吴娃的亲弟弟,赵武灵王的第一任相国赵豹;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就是这个赵奢了。由此足见对赵奢是何其看重!”

白起如数家珍继续说道:“这个赵奢,早在赵武灵王执政时期就在赵国新军中担任要职,算是训练和指挥赵国新军的最早一批赵国武将了。后来赵国沙丘之乱,赵武灵王饿死宫中,赵奢等一批铁杆维护灵王的肱骨之臣怕受到牵连,各自逃出赵国避难,赵奢就去了燕国。到了燕国以后,燕王赏识赵奢的才能,拜赵奢为将,镇守燕国上谷郡要塞,屡立战功。等到赵国局势稳定,赵惠文王(目前的赵王)不计前嫌,发布诏书晓瑜列国,召老将们回国效命,赵奢就又回到了赵国。回国后,赵奢并没有被赵惠文王立即启用为武将,而是让他担任类似于治粟内史的文官,负责征收全国的税赋。”

“赵奢新官上任,屁股还没有坐稳,就遇上了一件头疼事。当时赵惠文王的幼弟赵胜,二十来岁就担任赵国相国之职,赐封平原君,在赵国的地位仅次于赵惠文王,一时显赫至极。赵胜的家奴,更是依仗平原君这块金字大招牌作威作福,哪里会把赵奢这样一个小小的收税小官放在眼里。赵奢也是胆肥,派人上了赵胜的门收缴赋税,家奴不但拒不缴纳,上门收税的一个憨直小吏更是由于出言不慎被打了个半死。赵奢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大怒,本来处罚一下首恶家奴即可,但是他却小题大做,毫不留情,亲自带兵围了平原君府,连带看热闹的起哄的家奴统统算上,一口气杀了九个家奴。可以说当时的情况,赵奢是顶着随时脑袋落地的风险在为赵王划拉银子,由此可见他绝对不是一个胆小怕死之人,却倒是一个异常刚强勇武之辈。”白起一鼓作气继续说道:

“赵奢此举,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怎么的,却并未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反而得到赵胜的刮目相看,不久就荐其做了将军;这回算是做回了本职。赵奢也不含糊,做了将军之后带兵攻占了赵国打了几十年也没能占领的齐国河间重镇麦丘。这个麦丘城,位于齐国黄河与济水之间的河间之地,位置靠近北方,与赵将廉颇早年攻占的河间南部阳晋遥相呼应。自此广大的河间之地,南北两部分被划入了赵国。臣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留意赵奢,遂派人去赵国细致的调查了一番。孰料此后十年,赵奢再没有作为将军出战过列国,甚至好似脱离了军职一般,赵军中再无此人的任何消息。微臣想来岁月不饶人,当年的赵奢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垂垂老矣,或许是已经死了也说不定,就再也没有针对他展开过调查,不想此番就是这个赵奢,突然蹦跳出来挂帅出征了,实乃所料未及,看来这十年应该是被赵王雪藏了。依臣所见,赵奢此人,有勇有谋,此番避而不战,定是在酝酿一个大阴谋,当速派使者告知胡阳谨慎从事,赦其出师无功之罪,如若势头不对可速速退兵,万勿恋战。赵奢的相关事宜是微臣疏忽了,没能及时的禀报王上,请王上责罚。”白起说完,对嬴稷深深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