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叶云舟那日失去意识,记忆全无,但他分明记得顾鸿煊在那日已经死了啊,他清楚的记得,那日顾鸿煊为了救自己一命被狼群咬断了喉咙,失血过多而亡,而且是死在自己的怀中,但眼下这人是谁?他为何长着同顾鸿煊一模一样的脸?
那人直挺挺的站在杨子墨身旁,对着皇帝和太傅行礼后,和声说道:“启禀皇上,草民乃中书令之子顾鸿煊,草民可证明叶云舟身怀武功并且杀了人。”
叶景修一听,波澜不惊的脸上也有了微微的异动,他连连指着顾鸿煊说道:“顾家公子说话需谨慎。”
随后指着身旁的老农道:“这位是先皇帝生前最为信任的御医,师承雾山神医谷,他的诊断可会出错?”
顾鸿煊站在一旁冷冷的望着叶景修,傅松菊捻了捻胡须悠悠开口道:“让我们看看你的证据。”
只见顾鸿煊抬起手来,一把将自己脖子上系着的一块丝帕拉下来,露出了白皙的脖颈,脖颈雪白光滑,只是上面凭添了一道可怖而丑陋结痂,那痂痕看样子应该是刚刚形成不久,刚好长在那日叶云舟看到的他被狼咬到的部分。
这时,顾鸿煊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痂痕对皇帝道:“皇上,您请看,这便是当日叶云舟发疯时给草民留下的,草民当时已是将死之人,好在小杨将军用雪灵芝救了草民一命。”
叶景修在一旁仔细观察着那道疤痕,且不知为何这顾鸿煊要把众人当傻子一般,明眼人一看便知那是被什么东西咬伤的,齿痕开距大,根本不是人所能做到的,便指着顾鸿煊怒气重重道:“你这是一派胡言,你那伤分明是被什么东西咬伤的,你这般胡言乱语,是把皇上以及在座的都当傻子了不成?”
“叶大人,我从未说过我这伤不是被咬的吧,那日叶云舟发了疯,怒杀十几人,血腥味引来了狼群,狼群将沾满鲜血的叶云舟当做猎物准备对他进行攻击,他便将我扔去当做挡箭牌,让我替他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顾鸿煊沉着冷静的为众人讲述,讲的一板一眼,丝毫没有虚言的样子,而叶云舟却在一旁傻了眼,当日同他以好兄弟相称,甚至是为了救自己主动扑向狼群的都是顾鸿煊,而今怎么就变成是他主动将顾鸿煊推出去的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顾鸿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不成是因为雪灵芝?他同他们做了交易?
“顾兄,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他们一同陷害于我,既然你也这样说了,那我还真是无言以对。”说罢,叶云舟仰天大笑,他的心里现在是被世态的凉薄所伤透了心 ,可能这一世注定是要葬身于此了,此刻他突然想起了以前上学时看到的一句诗,不由自主,视若无人的诵起诗来:“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傅松菊微微皱起的神情现在也放松下来,他翘起脚来,端起茶盏 ,一边吹了吹茶杯的热气,一边下令:“来人!将叶云舟收监,明日午时处斩!”
傅松菊的话音刚落,两名官差便将叶云舟架起,拎着离开了大堂,叶景修眉头深深拧在一起,叶云舟即便再是顽劣,终究是他和梦蝶的亲生骨肉,他用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同老御医交换,请求老御医能救自己儿子一命,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傅松菊竟已经达到只手遮天的地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云舟被带走。
而叶晚城望着叶云舟离去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丝丝得意,但当他回看到自己的父亲时,眼神之中充满了冰冷与不屑,自今日之后,他就只有自己这一个儿子了,他再也没有第二个选择了,在众人目光所不及时,叶晚城露出一丝阴郁的笑意,就这般望着叶景修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