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栗地低喃着,惊慌忙乱地起身,脚步凌乱地踩过满地锋利的碎片,跌跌撞撞冲向靠窗摆放的书桌。
段无洛身体本就重伤虚弱,脚下一个踉跄,直接跪倒在了书桌边。
他苍白着脸一手捂住腹部阵阵剧痛的伤口,那剑伤一直在流血,已将他的衣裳都染湿了大半。
另一只手拉开抽屉,翻找出一个小瓷瓶。
他回到慕风衍身旁,从瓷瓶里倒出药丸。
慕风衍微怔地看着他染满鲜血的手,在段无洛抱起他,要给他服药之际,慕风衍动作迅疾地将一根浸了麻药的针刺入他后颈。
今晚要潜入这分舵里,慕风衍制作了麻药浸泡在银针中,当作暗器使用。
若换做平时,慕风衍这偷袭必定不成功。
但现在段无洛重伤虚弱,又心绪凌乱,竟让慕风衍一击得手了。
段无洛身体猝然软倒了下去,他攥着解药的手吃力递到慕风衍面前,意识彻底被拽入黑暗时,仍喃喃道:
“把药……吃了……”
慕风衍顺势托住他,轻轻接住他落下的手。
他将解药吞下,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许气色。
慕风衍收起药瓶,吃力地把段无洛搬回床榻上。
他转身便欲离去,可走了几步又停下,转眸看向榻上的段无洛。
他脸色惨白如纸,血迹斑斑,狼狈而又脆弱,躺在那儿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慕风衍盯着段无洛沉默了片刻,最终像是妥协般幽幽叹了口气。
他转身走到刚才段无洛取药的桌子边,打开抽屉从中找出一瓶金疮药。
看到桌上还放置着干净的纱布,也顺手将这些都拿了过来。
为了避免段无洛中途醒过来,慕风衍又补点了他的昏睡穴。
慕风衍解开段无洛的衣裳,他身形看似消瘦,但却有薄薄的肌肉,并不显得枯瘦。
皮肤冷白,宽肩窄腰,锁骨精致,分外好看。
他目光在段无洛心口的位置顿了一下,那里有几道伤疤。
蜿蜒如蜈蚣一般的疤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无比狰狞。
看着不像新添的伤疤,以前他们还是师徒时,也从没见到过这些疤痕,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慕风衍看向他的腹部,那处剑伤只随意裹缠了几圈绷带,都已经被鲜血浸染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