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莫加措殿下。”
“普布扎殿下。”
“尼兰猎殿下。”
护卫的武士们推刀向前,含锋的鞘顶在了颜萨姆的胸前,除了待出的刀鞘之外,就是三位王子如刀般的目光。
阿勒斯兰家还活着的四位王子都到齐了!
大王子胥莫加措向后轻轻挥手。
“谢殿下!”
绵提达竭力大喝,起身拉住身旁另一位老人的手,孛诃班扎大家主惊讶地看着他,那只手仿佛钳子般有力。
“谢殿下!”贵族们齐齐站直了起来。
环守此处的侍卫们只觉得心里头沉甸甸的,驻锤的铁甲武士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那些和他们面对面的贵族们像是变了一群人,就像是北地里狡猾的雪狐,时不时就会借住狼形震慑其他想要夺食的野兽。
他们是最谨慎,也是最懂得借势的一群人。
“好久不见啊,阿木尔。”普布扎笑着迎上去,张开手臂想要来一个拥抱。
“哥哥们也在啊。”阿木尔把头微微低下了一些,目光从下而上盯着走近的人,没有迎上那个拥抱。
颜萨姆咬了咬牙,侧步顶在阿木尔与普布扎之间,他刚一抬眼就对上了二王子冰冷下来的目光,那道目光像是要从他的脸上割过。
“你这是要反?”普布扎冷冷地问。
颜萨姆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这是他对绵提达说过的重话,而这句话现在旋回到了他的头顶。
这里是阿勒斯兰部的大寨,问话的人有着阿勒斯兰的姓氏,流淌着部族最纯净的血,可以说是代表着阿勒斯兰人在问他是不是要反叛。
这话问的是极重了。
即使他是夜鸦武士的首领,也没有勇气当着众人的面顶撞部族的王子。可他已经拦在了王子的身前,现在想退会不会晚了一点。
“二哥,你的脸色看上去好像不太好?”阿木尔上前一步,落足在颜萨姆的斜后方。
“怎么会?”普布扎侧目看去,脸上瞬间挤出一个干干的笑容。
“可能是我看错了,倒真是太久没见二哥哥了,记得上一次见到哥哥的时候还是在武士团的军帐里。”阿木尔说。
“是啊,我记得那会帐子里的人猎到了一只两百斤的角鹿,还割了一块肉留给你回大宫里吃,那可是我亲自熏的,怎么样?吃完了吗?”普布扎笑着问。
“吃完了,但二哥给的肉太多,要都是我一个人不知道要吃多少天。”阿木尔也笑。
“还没忘记你帐下猎到的角鹿啊?”就在这时,尼兰猎贴近到普布扎身旁,两个人并肩而站,他的目光毫不顾忌地打量着颜萨姆的黑甲。
“你没有吃吗?”普布扎扫了他一眼。
尼兰猎没有回答,而是压低声音对颜萨姆问道:“不错的甲,但这不是夜鸦武士的轻甲吧?”
“四王子眼睛真利,这确实不是夜鸦的轻甲,是铁游骑军骑的正甲。”颜萨姆淡淡地说,短弓已经被他拢到腰后,那支曾对准贵族的箭也早已经收进了箭袋里。
“后面呢?”尼兰猎指了指石阶尽头的铁游骑,目光不曾离开那两柄长锤,“那两人的衣甲和兵器。”
“他们身上的是铁矢的厚甲,用的武器叫‘长扎’,有点像是木桘,是骑军的工匠新制成的武器。”颜萨姆如实回答。
“新制的武器?”尼兰猎面露思索之色,又问道:“做什么用的?”
“风原铁骑换了新的铁甲,我们现有的弯刀对他们的杀伤有限,而‘长扎’不同,它能无视甲胄的厚度,砸在人的身上虽然带不出血,但力量之大足够把一个骑兵从马背上掀下来。”
颜萨姆对四王子的印象要比另外两位王子要好,这位王子的母系虽然不在北陆,但他对草原文化的了解绝对远超同龄人,他足够好学,以致于白庙的人都将这位王子称呼为常客。
“长扎……”尼兰猎皱着眉头,认真打量起那两把武器的构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