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气喘吁吁的跑到城边,总算看到了呆愣愣仰头盯着公告的半夏。
原本还想说两句俏皮话缓解缓解氛围的虞秋,看到半夏灰白的脸还有摇摇欲坠的身子,不由自觉安分下来。
“半夏姐……”虞秋表情怜惜,她知道,这小小一张告示上,事关半夏唯一亲人的生死存亡,这种情景,她如何都开不了口了。
想着她只能在半夏肩头拍了拍,算是无声的宽慰与安抚,不管半夏做了什么决定,她定然都是理解支持的。
对于虞秋的宽慰,半夏如何都感觉不到了,她脑子绕成一团乱麻,所有虞秋是和她开玩笑的侥幸心理,都在看到这张印有会稽郡府官印的文书时烟消云散。
虞秋会开玩笑,官府印章可不能。
夏无且苟合逆贼谋反,投毒暗害,在事情败露后意图叛逃被当场抓捕,现已押入廷尉司,待证据确凿立刻问斩。
蓦地,一幕幕往事都在她脑海中过了一遍。
夏无且一反常态的温和与唠叨,在她谈起凤芝草和祖父时齐叔的逃避躲闪,离开咸阳时心里强烈的不安,甚至各种她没放在心上的怪异举动,似乎在此刻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夏无且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才让齐叔借着找凤芝草的理由送她离开。
可是半夏接受不了,自己祖父怎么能与什么谋逆背叛扯上关系,他们朝夕相处了十三年,夏无且什么样她是最清楚的。
她祖父明明是皇帝最信任的医官,为官多年起早贪黑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疏漏,怎么就可能背叛皇帝了呢?
她又想起病中梦里夏无且对她温柔的敦敦教诲,以及那张慢慢消逝的脸,那便是夏无且与她的告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