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萦芯又盯着房顶那个疑似在动的小阴影,皱眉道:“别叫我首领,我没官没位的——白虎!你上去看看那是什么!”
垂眸听着夫人大发神威的白虎一愣,抬头看见夫人指着房顶,立刻顺着房柱爬了上去,片刻后下来:“夫人,那里什么也没有。”
“没老鼠?”萦芯不在乎自己帅不到五分钟,她只在乎自己是否“安全”。
白虎呐呐道:“没……没有。”
“咳咳!”无奈的全德清清喉咙,提醒师妹注意保持刚才的强势风范。
但是,萦芯已经难受得浑身发痒了。她想尽快回家洗澡,便朝着侧室喊道:“长庚。”
叫这一出弄得不知所措的众人回头一看,长庚抱着个大木板斜戳在闲厅门口,又回头取了个漆盒进来。
“不要哪有事儿往哪看,看我!”萦芯这班主任金句一说完,自己突然乐了。
包括全德、顾毗在内,众人奇怪于她的笑点,国森更是觉得她脑子不正常。
“咳!”萦芯清清喉咙,想严肃点,可嘴角实在难压,便彻底放弃。
她下巴一指正在从漆盒里往外掏丝线、笔墨、锤子、铁刺的长庚道:“他在察事司呆了好几天了,是谁,有什么能为,在干什么想必你们都知道。我就不介绍了。
今日我教他个明白,你们旁听。”
核着他们这些察事司高级探员还只是定侯夫人教导奴仆的旁听生?
国森坐在原处,咬牙运气半晌,终是忍住了。
“……夫人,钉这儿么?”长庚一手拿着锤子,一手拿了个大铁楔子,对着门框比划两下,回头请示。
“有点远……算了,反正不是给我看,就钉哪儿吧。”
萦芯说完,长庚便踮起脚,将大铁楔子钉在了门框上,然后回身,把那块大木板吊在了铁楔上,室内瞬间为之一暗。
回身拿起笔在墨里沾了沾,被一众察事司高阶探员们盯得背后发麻的长庚再次回身,道:“夫人,长庚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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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在底端一寸高的地方画条横线。然后再在木板左端一寸远的地方画条竖线。要直。”
长庚闻言,迅速放下毛笔,抻出一条丝线在墨汁里沾了沾,然后用丝线在木板上依着夫人的要求画出两条成直角的坐标基准线。
当然,这个时代除了萦芯,也没人知道她让长庚画的这个图,叫坐标系。
是以不明所以的人一时间不知道注意力该放在“班主任”定侯夫人身上,还是该放在这个奴仆比比划划的木板身上,频频转头。
萦芯也真不管他们,只是继续盯着房顶那一处,问长庚:“你看了东莱侯几年的账目?”
“回夫人,十年。”
“那你就在最下面那条线上画十个距离相等的点。两线相交的那个点不算。”
长庚一摆弄数算就有了点呆性,他也不怕丝线上残留的墨水脏了手,直接将线折了几折,以丝线为标尺,特别准确的给下面的时间线分了个十等分。
看他迅速画完,萦芯又问:“东莱侯府这十年的收益最少是多少?最多是多少?”
长庚记性也不差,略加思索便回道:“回夫人,最多的是第三年,有六百五十万七千零五十三钱。最少……是去年,只有七十三万五千钱。另有第六年赔了四十三万钱,第七年赔了九十二万钱,第八年赔了一百三十六万四千六百钱。”
“嘿呵。”一听最近东莱侯府的账目之前三年连年亏损,萦芯居然冷笑出声。她转头问顾毗:“叔叔,这十年东莱侯总览捉钱的人换了几个?”
既上官以私人称呼叫自己,顾毗便也只能以私人称呼回禀:“回……嫂嫂,一直没有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