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就留他一命吧。”水狗脱下衙丁的衣袍穿在身上,问大安:“你还穿女袍?”
大安不答反问:“现在外面是男多还是女多?”
“女娘都被他们带出去了,只剩男子。”水狗一边系腰带,一边道。
脱木穿的都是顾氏管事的袍服,比女装更惹眼。
“他们这是要竭泽而渔啊……你去给我弄套男袍来。”大安说完,水狗在小药炉里摸了把黑灰随意的抹了脸,出去了。
等水狗带着一身衙丁的袍服回来的时候,大安已经用水狗换下来的腰带将脱木倒攒四蹄的绑了,再用衙丁刚才投湿的布巾塞住了他的嘴。
“不拿他当质?”水狗奇道。
大安白了他一眼,“醒着还罢了,这昏的你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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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狗嘟囔着:“我又不知道你已脱了身”帮大安穿好衙丁的袍服,忽又想起什么:“毕九那斯定是能混出去的,其他几个不知道如何,要先找他们么?”
大安冷冷道:“都不要了,趁抓察事司他们的乱子我们离开马场。人手的事情回广固再想办法。”
“哦。”水狗应了一声,雀跃的表情低落起来。
马场内围的院子都是预设要租给贵人的,自然都有一个小门用来出入下人和秽物。
水狗喉结耸动几下,将身上衣服的原主声音学了个八成,与后门的顾氏亲兵道:“脱木大夫哪儿又没柴了……”
劈柴的斧头是利器,也不能给每个院子都发,所以柴火都是县衙统一劈砍,并且统一摆放在一个地方。
那里离着收容病人的院子倒也不远,水狗和大安做足了衙丁人浮于事的死样子,一个来回就抱一捆柴,来回四五趟,一趟比一趟慢。
直至看守后门的顾氏亲兵突然反应过来这俩人这趟出去有一会儿没回来,亲自去找的时候,俩个“衙丁”已经不见了踪影。
“入他娘!”
这个亲兵还以为这俩人是跑去哪里躲闲了,搜了两个空院子也没找到,正遇见朱雀面沉似水的带人从一个院子里出来,上前问道:“可看见两个衙丁?”
待朱雀问清,不顾阻拦直接冲进了满是病人的园子。
一伙人顷刻就在一处屋后找到了一具男子全身赤裸的尸体。
“啊!这不是三骰子吗?”守病院后门的亲兵一掰死尸的脸,立刻额头见汗。
这是外号三骰子的衙丁,那刚才出去的是谁?
朱雀一脚踢在亲兵的屁股上,“快搜!还有一个!”
为防走漏风声,一直守在病院的四个顾氏亲兵并不很清楚今日马场还有个“搜捕奸细”的大活儿,只知要严防出入。
朱雀也知道怪不得他们松懈,深恨这伙奸细贼滑。
“出来!都出来!”亲兵撒丫子往前门去找人:“阿糠、阿杵①关大门!”
病院各个房门紧闭的屋子探出一个个头颅,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其中一个人指着唯一一扇没有打开的屋门内呆呆的问:“着火了?”
脱木的屋内,药罐东倒西歪,火炉被刻意踢倒,蔓延的火焰不甘心被洒满地板的药汁困住,散发出的烟气越发浓重……
萦芯招待孙铄的茶虽然已经淡了,但是孙铄的谈兴还很浓:
“……随阿弥陀佛迎接往生极乐净土者的菩萨有二十五位,头一位定侯夫人认识,就是夫人最开始画的观世音菩萨,此后还有大势至、药王、药上、普贤、法自在王、师子吼、陀罗尼、虚空藏、宝藏、德藏、金藏、金刚藏、山海慧、光明王、华严、众宝王、……大自在天、白象王……”
听他一口气报了二十五位菩萨的名字,萦芯眼神发飘笑容干瘪,最终只记住一个:“白象王?”
孙铄立刻点头:“就是夫人那幅只园讲经的佛画上,佛祖身下的坐骑。传说佛祖成道之前,某一世投了女胎,便成了菩萨。彼时她所乘的六牙白象牙有利用如通之捷疾。象有大力,表法身荷负……”
站在孙铄身后的刘偏听出他的二殿下又开始背诵佛经,便偷偷的用怜悯的眼神儿看了眼明显注意力不集中的定侯夫人。
萦芯倒不是唯一不得不忍受佛徒唠叨的“受害者”,给沙弥发完月牙糕的阿善回到帐篷以后,也被释善遇逮住传了半天佛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