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这些云朵没带着雨雪,天下其他有瑕望天的人倒是对这些无法自主、只能随风的云朵没有这么苛刻的要求。
最起码萦芯就是如此。
她从马车上稳稳当当的走下来时,正好全德也到了全府正门迎她,笑问:“师妹这是来交作业的?”
自那日受东莱侯府宴请,全德被家下人请回全府,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萦芯的课就停了。
后来孙瑾“让”孙钊赢得权柄,全府便繁忙起来,日日都有世家大族和官员来拜访,全塘要伴驾,自然是由嫡长子全德接待他们,以至于至今萦芯也没复课。
全府有如今的兴盛,萦芯自然是有功的,偏她是个女娘,也不爱凑这个热闹,所以全德今天突然接了李府来的拜帖,才以此逗趣她一句。
能让教导主任一样的全德主动开学生懒学的玩笑,他如今的意气风发便可见一斑。
“什么作业?哪来的作业?师兄可别吓我!”萦芯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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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全石氏也出来了,萦芯立刻挽着她道:“我又不是外人,怎地还劳烦师兄和嫂嫂迎到门外来,这天多冷呢。”
全石氏脸颊上还有一点酒染的坨红,“我也是出来透透气。午时张夫人来,非拉着我与她小酌几杯。等有机会我介绍她与你认识认识吧。”她说的张夫人是张戴的妻子。
“嫂嫂是要拿我填她的酒瘾呢!”萦芯笑嘻嘻。
“若她以后只找你吃酒,我可松散了!”
功劳是功劳,人情是人情。全石氏是怕师妹这样躲着与陛下一系的人交际,最后身负高功却落得被边缘化。
“师父可回了?”萦芯暂时没有扩大人际关系的想法,立刻转移话题。
今日收到了师妹的拜帖,全德就知道她该是有事,便着人去尚书台给全塘,请他今日早回。
“君舅与你前后脚到的家,且先坐坐。”全石氏话音才落,就看见换了家居服的全塘已经坐到了前厅,便道:“我去看看厨下。”给师徒三人留下谈话的空间。
萦芯给全塘见过礼后,先是探问了下全塘的身体,然后才恭贺他得了御史台的实职。
“为师有今日的忙碌,还不是徒儿的功劳。”全塘乐呵呵的,得了好处还卖乖。
“这可不是徒儿的锅,分明都是陛下万事只用师父一人。”萦芯先捧全塘尽得陛下信任,再转移炮口:“师父公务繁忙,还是赶快把师兄招到麾下,有事儿子服其劳啊!”
“哼哼!你莫不是以为道升入朝之后,你的课业就能停了?”全塘往凭几上一歪,“为师已经在为你找新的讲师了。”
“啊?师父别啊!我可以自学的!但有不会,我就来问师父!师父千万别再给我找老师了吧!”萦芯急眼了。
“你什么时候把那五篇课业交上来,什么时候再提自学的事情吧。”全德面色越发喜气,可见入朝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情知就是自己写十篇作业上交,全塘该给她找新老师还是得找,萦芯乖觉的撅了噘嘴,决定一篇也不写!
于是她转移话题:“才我听嫂嫂说今日张夫人来了,可是小张将军有事?”
“并州都督施巍履职后一直说手下缺少统军的将才,陛下日前便迁虎贲中郎将张辇去了并州。”
若不是在广固这权力场边缘看了一年多的热闹,萦芯还真不一定能听明白全塘的未尽之意。
那天南城门外闹得那么大,虽然是萦芯浇的油,可却是张辇点的火!
他是虎贲中郎将,他在职一天就得为陛下把好皇宫和都城的八个大门!
广固建成至今五十年有余,也就那一天没有按时关城门,孙钊没把他一撸到底还真得亏他姓张!
所以全塘说孙钊一脚把张辇他踢到并州大营里,却没说孙钊给他封了什么军职,就是让并州都督施巍随意的意思,可见孙钊有多不待见他了。
那么,作为被孙钊“待见”的、太子府属官出身的张戴,想接替顶头上司空出来的位置,如果不能水到渠成应该去陛下面前表忠心、显能力,没必要派张夫人来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