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生倒是没真拒绝按契约来取鲜味盐、挂面和素鱼翅的行商,但是他开始拒绝接新订单。
包括明年夏天才出货的调珍酱,哪怕行商们带着十七八车的豆子来定,他也不接了。
无论各地大小行商如何恳求,他统一都是一个拒绝话术:“范家工坊总得县里派人查访,怕是多有不妥,还是不要接这么多的订单。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儿,伤了范氏商誉就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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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东吴,四国所有工坊都算上,得让行商带着原材料来订货的,怕是也只有范家这一处而已!他不接订单,不收行商们千里迢迢送来的豆子,那明年可真就没有货可出了!
这可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少赚多少钱先别算,自己背后的大腿嘴都叫范家出品养刁了,如何能吃回原本那些滋味单一的吃食呢!
行商们一打听,立刻就明白了,是费县新县长想在范家工坊这里分一杯羹。
可你伸手也就算了,想把出方子的股东挤走也太过分了!
有个带了三十多车豆子的行商真怕下不成订单还得把豆子拉回去,立刻雇急递给大腿写信,让他看看如何调和张理与李氏的事情。
关了应同的第五天,张理就收到了隔壁郡郡守的信。
当然,信里没直言此事,可是话里话外的都是说郡守自己是如何因县长做的好被提拔的,中心思想就是团结治下各大世家。他还举了几个跟他同期入职,却因各种原因与治下世家生了龃龉,最后黯然辞官的例子。
这个时候,裴嵇就得庆幸张理是个执着的人,不然他还得浪费许多口舌劝他不要动摇。
也是这一天,郡里给费县的摊派数额下来了。费县常仓里有账上七成的存粮,拨出摊派的粮倒是不难,可如何运走却出了问题。
第七天,广固来的行商们带来了并州大乱的消息,市面儿上的粮食一下子就被买空了,粮商们眼疾手快的将粮价翻了三翻。
阖县的平民立刻怨声载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