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得买人!
突然,临河的工地上喧哗起来,四郎跟常文佐告了个罪,下了牛车去看情况。
他还以为是有人失足掉下去了,结果却是从上游飘下来了一个泡得快炸开的。
因着被河水冲到了工地附近,工奴们怕被崩一身,都在想办法把他弄走。
“快快快!拿杆子!”
“不行,太细了!戳破了可怎么处!”
“哕——”
“滚!呕到耶耶的脚上,打不死你!”
“又来一个!”
“娘诶——这是哪来的啊……”
“哈哈哈哈!粕子吓尿了!没见过泡得这么大的吧……”
四郎几步走到河岸边,看到上游沉沉浮浮的又下来两三个,阴沉着脸斥道:“留三个在这,剩下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对于生在河边,靠河活命的人来说,一年看见两三个泡发的也是常事。
可是,日落前,他们看见了十二个。
一开始这帮壮劳力如何吵嚷,夜半赶工时就如何安静。往常潺潺的河水声今夜听来特别诡异。
河边再也没人敢留下阻止“他们”靠近。
连在坝上敲石头的,都尽量减少响动,能两下敲实诚,绝不敲第三下。
而被常文佐预估会越来越高的水位,竟然渐渐降下去了。
四郎看着浑浊却再无可怖漂浮物的河水,不知要不要跟小娘子禀报……
他报不报的无所谓,阿保今日却提早出了城。
萦芯刚让顾毗带着五个亲兵去她选中的两块荒地实际考察下,阿保就到了。
面色一沉,萦芯果然听到了不好的消息。
“是范二郎君先听行商说的,然后阿保和一郎才去查。并州那边……说是下了好几日的大雨,许多地方都涝了……怕是,颗粒无收……”
萦芯心中一惨,看向西面万里无云的晴空。
三年大旱之后,初逢甘霖时给了他们多少希望,绝收后,他们就有多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