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漆黑一片的榻屏,微喘的李藿眼前无端显现他伏在另一个陌生的女人肩颈,被她扶着后脑的画面。
是谁也这样抱过我呢?是阿娘还是二娘呢?彼时彼刻,也是这样暖么?
难得早早睡着的萦芯却觉得太热,翻身就将绵被骑在腿下。
拥有无数面孔的黑夜,最后还是被日光刺破。
新的一天无可避免,总能到来。
翌日清晨,上莲道里,整个正月都紧闭大门的李府突然中门大开。
一郎等几个门子,拿着细竹捆成的大扫把,将本就干干净净的大门外仔细的清扫一遍。
旭日东升时,徐州使君郑参带着属下徐蜕璋,坐着华城守的牛车,拐进了上莲道。
牛车停在李府门前时,李藿兄妹已经迎到门外。
作车夫的近侍撩开车帘,车里的另一个近侍先行跳下车,回身虚扶动作矫捷的徐蜕璋下车。
徐蜕璋回身跟他一起,扶着精神略有些萎靡的郑参下了车。
“巴西宕渠李氏宗子藿,见过使君。”李藿对上郑参的视线,当先一步,给他行了个晚辈礼。
萦芯也小行一步,在李藿身后跟着行礼道:“巴西宕渠李氏宗女萦芯,见过使君。”
两人不待郑参答话便收了礼,坦然直视。
李家人的相貌和气度,完全符合时下人“相由心生”的认知。
承自父系血脉的正直眉眼,让郑、徐二人见之生喜。
徐蜕璋先替东翁介绍,“这位乃是掌北海郡高密县郑氏的徐州使君。某是琅邪莒县徐氏出身,草字蜕璋,得东翁拣拔为从事。”
门外的兄妹俩和门里的华静便一起给两人行晚辈礼:
“见过郑使君。见过徐从事。”
有两个合眼缘的晚辈,郑参隐痛的颅骨也松泛许多,他温和的道:“多礼了。”
温润如玉的李藿伸手一让,“劳烦使君远路而来,皆是李氏之过。还请入内许我兄妹给使君奉茶赔礼。
请。”
“好。”郑参当先一步往里走,李家的影壁、鱼缸并未引得两人多看。
进入前厅,自然是请郑参坐的上位,郑参也未谦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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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李氏下仆奉上的杏仁茶,四人简略的聊了聊。萦芯全程基本很少说话,气氛全靠徐蜕璋带领。
郑、徐二人年长历多,李藿的性情几句话就探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