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哈里曼不得不死。
“为什么一定是她?”
“既可威胁到诺曼斯特里伯爵,又能与‘信鸽商会’撇清关系,还不至于得罪‘白牢’,毕竟‘白牢’内部本就有不少人厌恶‘林虎’......若想一次性达成以上三个条件,便必须要作出牺牲。”
“......”
“我非常遗憾,布拉德利先生,但我保证,你这么做绝对不会亏本。”
领主安慰着他。
“仅仅是一次投资,她——席慕尔小姐,是你手里唯一的可用的成本。错过时机的话,我们过去的全部努力便白费了,所以你绝不能心软,如同之前那样。”
是啊,如同之前那样。
如同之前那样就足够了。
布拉德利试图说服自己。
“......”
除了妥协,他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更别提拒绝考尔比了......他是领主啊。
最终,如同之前那样,布拉德利妥协了。
......
哈里曼遭遇刺杀。
诺曼斯特里伯爵死于领主的伯爵府。
布拉德利作为“不知情人士”接受警官与侦探的调查。
他的大脑似乎不受控制一般,强行令他维持着“麻木”的状态,并继续冷静地替领主隐瞒下去。
尽管他已经明白:自己或许弄丢了一切。
直至某一天,他在领主的授意下收留了被警官们追捕的私家侦探和雪。
经过一番交流,布拉德利诧异地察觉到眼前的不起眼的侦探竟了解真相。
他认为这可能是变数。
但他仍未做任何多余的事。
依照领主吩咐的那样,布拉德利找了个合适的时间,把领主的亲笔信原封不动地交给了雪。
他对这名哈里曼曾经的好友抱有一丝怨恨,虽说他晓得自己根本不具备怨恨的资格。
雪看过信后,急不可耐地问布拉德利:
“你能保证西城门那边是安全的吗?”
“我不敢肯定,可领主大人会在合适的时候撤掉西城门附近的警戒。”
“......”
他漫不经心地回答着雪,对方却像是将自己的话当成了救命稻草。
......
布拉德利带着雪和另一名跟雪外貌相仿的白发女囚犯冲出了符尔沃斯的城墙。
白发女囚犯被藏在马车内的一个大箱子里。
他以投靠为由见到了旅行者联军的长官们。
按照计划,他手持小刀,划开雪的皮肤,当着联军各长官的面收集了一小瓶血,把它递给联军的副司令朗曼。
“她是赫达拉帝国的皇女,她的血会验证我没在说谎。”
朗曼直勾勾地盯着雪,用一双敏锐的眼睛打量了她近五分钟,继而忽然大笑起来,随即将那瓶血丢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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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就是她!我永远忘不了她!”
......
于是布拉德利顺利获取了联军的信任。
在他收集情报与证据期间,他坚持让雪留在他身边,并和联军解释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保护筹码”。
待布拉德利的任务结束,便偷袭了一位联军士兵并夺走他的服装,雪则变成他的模样,从此替代他留在军营。
他走进自己的马车,找到了藏匿多日的白发女囚犯。
“先生,我真的要恢复自由了吗?”
她一脸担忧,眼里满是恐惧。
“对,不必担心。”
布拉德利果断地用谎言安抚她。
“太好了,太好了......!幸亏我遇见了您!我、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才好......!”
白发女囚犯顿时激动起来,干瘦的双手伸入一旁的破旧布包,摸索了一会儿后,取出一副面具——白发女囚犯看着它,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往昔,她在街头卖艺,总被人嘲讽表情不够自然,因此她戴上了面具。
面具渐渐成了她的贴身之物,也是当前她仅剩的财产。
“请收下它!尽、尽管它不值钱,但它会为您带来好运的!就像......就像现在这样!”
“......”
布拉德利接过面具,他觉得自己应该道谢,可他迟迟开不了口。
他默默地望着白发女囚犯跳下马车。
“您说的话我都没忘......我、我会好好配合的!”
白发女囚犯的衣着单薄,冷风使她不住地颤抖。
她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
布拉德利把白发女囚犯交给旅行者联军的【鹤翼师】副师长斯拉甫·米纳。
“烦请通知诸位副司令,在下得回一趟符尔沃斯,至于皇女,随联军处置......就当她是在下的‘抵押物’。”
“嗯......”
米纳观察了一会儿白发女囚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况且这几日他与布拉德利相处得甚为融洽,因此他很爽快地将布拉德利放走了。
......
登上马车,布拉德利看了眼他刚刚放在角落的面具。
——它已裂成两半。
他感到一丝惋惜,但转念一想:自己似乎并不需要它。
属于自己的面具,他早就戴上了。
从他认识考尔比开始......
不过,他的面具更软弱、更无能。
在这一刻,布拉德利决定复仇。
......
布拉德利的匕首还未刺入领主的颈部,他自己便被一个男子撞开了。
他认得对方,所以他不打算反抗。
是啊,或许自己死了,哈里曼才能安息。
何必费力去杀考尔比呢?
哪一种做法最便捷明明显而易见,自己竟分辨不了。
难怪亏得一塌糊涂。
自己果然不是位合格的商人。
......
剧痛遍布全身,布拉德利清楚自己马上就能解脱了。
他感觉有些口渴。
接着他忆起自己给那名私家侦探调的酒。
酒么......它似乎有个特殊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