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这位师长，这位村民说，当初一起参军的有几十人，现在活着的可能没几个了。

有在上海阵亡的，有前不久在廊坊殉国的，更早的还有在长城抗战中和鬼子肉搏时牺牲的。

村子里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每当有阵亡通知送达时，全村的人都要在门口挂上一个白幡。

因此，大槐村的人只要提起日本鬼子，无不咬牙切齿。

苏白被感动到了。

“郭婶子，这些义士就交给你照顾了！”一位长者对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说。

这位长者是大槐村的族长，这个族长可比村长的权力大得多，威信更是村长无法相比的，大槐村全村的男丁都姓郭，是同一族人。

族长是全村辈份最高、也是最受人尊敬的人。

“放心吧！”郭婶子来到门板前一看：“多俊的闺女啊！”

当他看到面目全非的万绮丽时，又不停地发出了可惜的啧啧声。

村里请的郎中也到了。

郭婶子是个寡妇，是外村嫁到大槐村的，丈夫死了以后一直未嫁，有一个儿子在嘉山县城当警察。

她骄傲地告诉苏白，警察也算半个军人呢。

可见军人在这个村子里的地位。

回到郭婶子的家里后，郎中和他带来的徒弟立刻给苏白和万绮丽做了检查。

检查的结果和苏白在树林里的判断差不多，但更严重。

万绮丽脸上这一枪是斜擦着射入，从口中穿出的，不仅把脸彻底毁了，还直接轰掉了半嘴牙，舌头也受到了损害。

按郎中的话说，将来伤愈之后，会口齿不清。

另外一处是膝盖，这一枪正好打在膝盖骨的正中，将膝盖骨完全打碎。

残废是一定的。

只有肩胛骨这处枪伤无大碍，不会留下后遗症。

苏白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她不敢想象，万绮丽将来会是什么样子。

郭婶子劝她，不能再哭了，这么哭下去会把眼睛哭瞎。

村里就有两个女人因为接到儿子的阵亡通知后，哭瞎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