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自己抄!”有人喊出了心里话。

“方老师!”

“方老师!”

面对学生们如此重视的态度,方东升感觉自己的形象伟岸起来,但是直接给他们抄答案这个事情作为老师是肯定行不通的,他拿起了数学书,“我已经好几年没接触过了,在大学学的是微积分线性代数什么的,让我重新来学习一下。”

“等你学完都猴年马月了!”

“方老师,你会不会做啊!”

“方老师有基础的,肯定会给我们抄的!”

方东升没理会下面一群叽叽喳喳的鸭子,快速地扫了一下书,拿起粉笔开始答题。他每道题简单地写了几个重要步骤,不一会,信心满满的他就全部做完了。

学生们看懂的很快做完了,一些看不懂的在物色可以给他们抄作业的软柿子,方东升则坐在学生堆里辅导着另一些看不懂但不想抄作业的学生。

“方老师,你的手指这么细长这么好看,为什么字写那么丑?”忽然一个女生很突兀地问道,“我们以为你紧张所以字就写得像发抖一样。”

“你不知道!一般帅哥的字都很丑的!”一个男生回答道,“比如我!”

“看来你们都属于一般之外。”郁凯文忍不住跑到教室后面插话,因为方东升正好坐在刘羽涵旁边,隔着走廊的旁边。

“郁凯文你回座位上去!”那个男生内心不快。

郁凯文刚想冲他,被方东升先说了,“噢,因为我原来是左撇子。”他丝毫没注意到学生们的冲突,“被纠正过来之后一直写不好。”

“那你用左手写字!写一下给我们看看!”有学生立马把笔塞到方东升手里,他面露窘样,“我已经十几年没用左手写字了,写得肯定比右手还难看!”

“写嘛!写嘛!”学生催促道,方东升被逼得说,“写什么啊!我连笔都不会握了!”

“随便写什么!写你名字!”

“写小芳!”

“写腼腆的小芳!”

学生们咯咯笑,方东升涨红了脸,他随手写了个“你好”就搁笔了。

“哎!果然还是很丑!”

“还不如发抖的方式字体呢!”

“看来字丑是天生的。”

“还说自己左撇子想欲盖弥彰。”

学生们横来竖去地评价道。

“行了!行了!不要再说了!自习课结束!准备上课吧!”方东升把自己写的那张纸揉成一团站了起来走到讲台前,“同学们如果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离开学校想问我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家里的电话我写黑板上。”方东升刚拿起粉笔像是想起了什么,猛一抬头喊道:“不许再说我的字丑!”

学生们憋着内伤的笑记下了他的电话,一个女生喊道,“方老师!你是不是住庆杨新村?”

方东来被她问的一愣,“不是啊!”

“那么?庆园新村?南园新村!肯定是南园新村!”

“你怎么知道!”方东来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我住在庆杨新村,我们那里的三个新村都不是68开头的号码嘛!”

方东升点点头,赞扬了那个女生,“你真是很聪明!”

南园新村离张罗家只隔了一座大桥,他住在方东升的桥西岸,张罗在想说不定偶遇的机率还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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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师,你会不会打篮球?”提问的是陆筠。

“切,只会篮球篮球的,高考又不考篮球!”郁凯文鄙视道。

“我会啊!等学校篮球场建好之后一起打一场!”方东升两眼放光,主动邀约。

“方老师!你打球是不是左撇子!像藤真一样!”

“方老师,你不会打球都被纠正成右手了吧!”

“方老师,你不会又十几年没打了,连运球都不会了吧!”

“方老师!你是不是只会打‘你好’这两个字!”

“方老师!”

“方老师!”

“好了好了!别叫了!”方东升大喊,“我是来监督你们自习的,结果你们现在的声音比我来之前还要吵!”

“那还不是因为你!”

“对啊!我们本来轻声细语的,你一来,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怪我们吗?!”

“行了行了……”方东升就算按上一百张嘴也斗不过这几十个脑袋瓜子。“我跟你们商量一件事,马上上课时不准再啰里八嗦地胡扯了,认真听课!不然我下节课考试!”

“方老师,你上节课我们听得不要太认真啊,可是你呢?紧张得让我们大失所望!”

“对啊,对啊,我们哪里跟你在胡扯,还不是在减少你的紧张感!”

“不要狡辩!什么听得认真?还不是因为互相不熟悉不敢贸然造次么!随便一个新老师来上第一节课都会认真听讲,别当我跟你们一样还是十几岁的娃娃,还小芳小芳的乱叫,下节课考试的成绩我会写成一封家书在家长会上传阅的。你们谁有意见?”方东升这一番话,让自己都吃惊,但他很快又软下来,“看你们表现再决定考不考试。”

接下来的化学课很顺利,方东升讲课明显放松很多,而且结束了独角戏与学生互动起来;学生们也很配合,没有人调侃,都在真正的认真听讲。可是一节课下来,“上节课的氧化还原反应我已经掉队了,这节的离子反应,我愣是一个字都没听懂。”邵兵无奈地对张罗说。张罗一节课下来感觉也很吃力,初中的化学知识多少还能弥补一些,但是总不是个好兆头。“方老师的电话你记着了吧?”张罗问道。

“记着了有什么用啊?去问他,他还是说不清啊!”

“至少他可以帮你辅导数学。”

下一节课是政治课,进来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瘦瘦的但是打扮比较考究的女教师,“同学们好,我姓严,严格的严,这个学期的政治课由我来上。”她扶了一下金边眼镜,操着一口京腔,“如果有缘份的话,我将教你们一学年,明年我就要退休了。”

又是一位来自私立学校的老师,学生们现在已经开始从特征,仪态,举止和谈话方式开始辨别两所学校老师的区别。而老师们也在适应新的环境,私立学校洋南高中的老师从高深难的紧凑教学氛围中开始放松,偶有抱有“国将不国,学将不学”的念头极其鄙视公立教育的教师,也有为取得更高收入的途径变窄而抱怨的教师,正因如此,学校不敢贸然把这些教师放至关键的毕业班,除非心态和教学质量出类拔萃。这反倒引起私立教师的不满,纷纷另寻出路,只剩下临近退休而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残余力量。而原本女校的教师也在艰难磨合中,像王荟为代表的年轻教师则适应非常快,几天下来便成功地跨出了女儿国。而像胡晓平为代表的资历较深的教师还是用着老一套的苦口婆心似的劝说教育为主,慢慢地摸索对待男孩的教育方式,偏偏她的孩子也是女孩。

政治课结束后是美术课,美术老师是个胖胖的中年男教师,刚开始上课就分发画册,上面是他发表在各种杂志和报纸上的作品,除了绘画还有各种拓印和雕刻。在欣赏完他的作品之后,开始跟同学们讲品牌设计,他提到了汽车的设计。

“同学们,你们有谁记得汽车的前脸是什么样的?”说着,他画了两个小圆圈,下面是一张开口笑的嘴,上唇是平直线,下唇是一个下半圆的弧线,在这一个封闭的图形里画满了竖着的直线。

“这是欧美汽车的设计,两个圆圈是车灯,下面这个带弧线的形状是前脸的格栅。你们有观察过日系车吗?”说完,看着下面的学生们没反应,他在画了两个圆圈的下面又画了一张嘴,这次是上半圆的弧线底部由一条直线连着了,看起来像是一副哭丧脸。

下面有学生轻轻地笑了。

“同学们想象一下我们中国的设计呢?”

无人应答。

他失望地看着一片期待的眼神却毫无创造力的声音,只得转身在黑板上画了两个圆圈和下面一个长方形,那张脸看起来又痴又呆。

“这个设计就如同你们这些新一代,傻不愣登的!”他把手中的粉笔放回粉笔盒,“同学们,为什么欧美的汽车前脸看起来是笑盈盈的?日本的看起来悲伤?而中国的看起来呆若木鸡?你们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恐怕你们没有人发表意见,创造力的流失是可怕的。在我的课上,你们画的画不为有多逼真,有多复杂,只要画你们想画的画,不要照书画,也不要让别人提供意见,依照自己的内心画,但是你们得说出为什么要这么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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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节课结束,学生们也不知道这位老师怎么称呼,大概也因为是副课,他所说的话并没有影响多长时间。

一班今天比平时早放学半个小时,张罗为了做完最后几道数学题晚走了十分钟,去车棚取自行车的时候遇到了方东升。

“张罗!”方东升首先打了个招呼,他其实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