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经城镇外的破小土地庙时,苏河清暂且把蓝田安顿在里面,自己去城镇中买了一套崭新的衣裳鞋袜并一顶斗笠来,换掉他身上的装束。请示了蓝田之后,只留下乾坤袋,其它全部付之一炬。
蓝田不得不承认,这位兄弟改变了他对读书人的印象。话本子里总是说读书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有一身的穷酸气。而苏河清虽生得一副儒雅之相,却身体倍儿好,脑袋倍儿聪明!行为倍儿细心!他们这种情况无法远行,暂时留宿此地是必然的事。幸亏他考虑周到,要不然以蓝田那一身血的样子,根本进不了城镇住不了店。
顺利进城住了一家客栈,休养两三日后,蓝田便能下床走一走蹦一蹦了。但仅此而已,不说灵力照样一丝也无,就连身上、那雷电误伤划破的满身血痕还好好地挂着,连个痂也不曾接,全是黑不黑红不红的颜色。害得蓝田每日对镜自怜,直叹自己毁容了。
他状态好些之后,苏河清终于开口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蓝田也隐约觉得他是看出来出事了。要不然那天也不会想也不想便背着蓝田往山下走。
“解落奶奶她……”蓝田低着头,不知该如何讲起,良久,重重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从乾坤袋里取出解落居士写的三封信,“这是奶奶留下的。我本想取一方埋骨之土以祭乘风门上下的,可如今我修为全废,再无机会了。你不然,就暂时把它当做个念想,磕几个头吧。”
话音将落,苏河清已双膝着地,重重地叩了三个头,语带哽咽:“老祖,是子孙不孝!”
蓝田自己心里也难过,知道这时劝人别伤心也是空口白话罢了,便只陪着跪在边上,一同凭吊。
跪也不能干跪着。蓝田盯着信,脑海里便把同解落居士从相见到……生死相隔的情景重新回忆了一遍。忽然,他一跃而起,不料腿脚跪得酥麻身体一歪又摔趴了。他也不管疼不疼,一把抓住来搀扶他的苏河清的手,激动地说道:“转机!有转机!奶奶说过的,我怎么就忘了呢!”
苏河清一头雾水:“宁兄你先急着高兴,把话说清楚!”
蓝田顾不得和解释了,一边把他往外推一边说道:“对不住了河清兄,你等我几日,顺便帮我看着门别让人来打扰,等我好了自然会去你房间给你解惑!”
不由分说推人关门,蓝田转过身,伸出双手,看着指上的云雾指环,脸上露出笑容。
——『你远行是为了找风云草,不找到你是不会回来的,所以你现在身上肯定带着它。若你出了什么事危及修行,便吞下所有的风云草。』
蓝田把手上的指环一个个取下,除当时给落尘玉的一株,如今他手上还有十三株。
他握着一大把仙草,把嘴张到最大,一口全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