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宗的别天阁里,步生尘放下迤逦曳地的长发,面上骄矜而娇艳。
兔子精幻成的小丫头正为步生尘梳发,颤声恭维道:“掌门头发真美。”
像瀑布如锦缎,同主人一般华丽昭彰。
步生尘牵起嘴角,不无得意:“光头发美有什么用啊?”
兔丫头慌忙跪下,心知说错了话,惹恼了掌门可要受罚。
语气也更慌乱:“掌门…兔儿觉得主人哪里都很好看,不然寒师叔也不会一直等到现在。”
步生尘一改往日暴戾脾性,看了看门外西斜的落阳。
门下弟子来报过,午时寒也晓就已求见,步掌门遣兔儿说在午睡。
直挨到傍晚才懒懒起身。
要的就是他,等着。
平素,这个冷情冷静的凡人修士,见了她总是退避三舍。
便是自己每每示好,奉送灵药也难得三分颜色。
今日倒好,不知哪股风将人吹来了。
想必真有所求,让他等一个下午又有何不可。
步生尘在兔儿的服侍下,磨磨蹭蹭换着衣饰。
这套不是,那套不行,最终选了一套素净的流仙裙,臂上绕着同色披帛,才算满意。
兔儿但觉,主人今日的装扮实在有些轻佻了。
流仙裙过于轻薄的衣料,怎是掌门能穿的呢?
迫于步生尘平日的暴脾气,兔儿也不敢多言。支吾着赞了两句言不由衷的话,便退下了。
步生尘出了寝殿,别天阁挨着悬崖的花厅内见到了寒夜晓。
夜风盈袖,寒夜晓背影挺拔,及腰的墨发清扬,混身的冷素气息比悬崖上吹来的风还寒凉。
“夜晓,让你久等了。”
带着软款的歉意,步生尘踏月而来,流仙裙随步飘摇,来人仿佛是旋身就奔月而去的天女。
寒夜晓回转身,对刻意装扮过的步生尘也是一愣,接着就是脸一红,慌忙侧眼。
步掌门穿得过于轻薄,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非礼最好勿视。
唯有假意眺望远山明灭的灯火。
灯火最盛繁的是赤炎宗,最微弱的孤灯处应是木灵宗了。
不知她在做什么?
想到那人的脸伤,寒夜晓鼓足底气,转身正视明艳骄媚的步生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