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逸居然,没有听从魏元忠的劝告。这个情况,着实令厉延贞感到有些错愕。
他下意识的反应,却有些过于激动,让苏孝祥很是诧异。不明白,为何厉延贞似乎笃定,大将军会被魏大人说服。
“先生认为,大将军最终会听从魏大人之言吗?”
厉延贞的过激反应,并没有让苏孝祥,产生其他联想。反而,脸上露出期盼之色,惊喜的反问。
厉延贞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过激。脸上赧然之色,一闪而过。
“敬业等叛逆,不过仓促而起的乌合之众。对此等之敌,当以速决为要。裹足不前,只会靡费军资,消弭士气。而叛逆之士,则会误以为,朝廷大军畏惧不敢前出,更会令天下摇摆观望之徒,铤而走险,生出附逆之心。”
厉延贞这番话,开始只不过,想要回应苏孝祥。言辞未尽,心中忽然产生一个猜测。
魏元忠此前劝阻李孝逸的言辞,是否和历史上记载一样。或者说,真实的历史上,魏元忠并非劝阻过李孝逸一次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最终的结果,还会走到原来的历史道路上来。
此时,他脑子灵光一闪,突然出现了一个,能够引起魏元忠注意的方法。历史上,曾经记载了,魏元忠劝导李孝逸的那段话。
更加巧合的是,厉延贞对这段话的记忆,还是非常清楚的。
他完全可以将这些话,讲给苏孝祥听。以他现在对苏孝祥的了解,他定然会去寻找魏元忠,恳求他再次向李孝逸谏言。
如此一来,自己今日所说过的言辞,也会被苏孝祥拿去,作为说服魏元忠和李孝逸的依据。
厉延贞猜测,魏元忠定然会从苏孝祥的言辞之中,听出不同的含义来。如此,自己或许就有机会,能够直面魏元忠了。
“延贞相信,魏大人定然能够看出来,天下安危,在此一举。天下承平已久,此时忽闻狂狈狡黠之人谋逆造反之举,天下烝庶百姓,定会着重聆听此事境况,等待叛军能够早日诛灭消息。大将军裹足不前,长此以往,定会使远近臣民失望。若朝廷更命其他将领,代替大将军前来行事。大将军那时就没雨什么借口,能够来逃避逗留阻扰之罪了。”
听到厉延贞这番话,苏孝祥连连点头,更是露出一副惊色来。
仔细想来,若是真的等到朝廷,派人来代替大将军的话,那他畏敌不前的罪名,定然是逃脱不了的。
“先生所言不虚。只求魏大人,若先生所愿那样,能令大将军回心转意,改变方略。”
历史上曾经记载,李孝逸正是,在听了魏元忠这些话之后,便改变了决定。
不过,为了更加的确保,李孝逸能够改变想法,厉延贞又加了一剂猛药。
他对苏孝祥又说道:“其实,这件事情,从另一面来说,大将军也应当早日决战才是。不然的话,后患无穷。”
“何事?”
苏孝祥很是不解的问道。
“大将军,宗室近属。敬业等以迎庐陵王,冒李贤为名,以博匡复正义之命。太后陛下,拜大将军为主将,便是向天下烝庶百姓表明,敬业等实属悖逆之徒。大将军宗室近属,若不能尽灭叛逆,岂不违背了太后陛下本意。若真等换将之时,大将军为祸不远矣。”
苏孝祥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心头更是惊涛骇浪。作为一名武将,虽然很少参与朝政举措。
但是,身在朝堂之中,他又怎么不知道,朝堂之上,步步为陷的境况。
厉延贞刚才所言,苏孝祥从来没有想过。但是,他却从内心之中,已经完全认同了这个观点。
苏孝祥被这个观点,惊得一身冷汗,心中同时感到恐惧。若大将军真的获罪的话,身为后军主将的苏孝祥,又岂能独善其身。
想到这里,苏孝祥惊得噌一声站起来,对厉延贞拱手一揖道:“孝祥带大将军,多谢先生提点。先生恕罪,孝祥不能继续相陪。我要马上面见魏大人,商讨谏言大将军之事。”
“苏将军哪里话,延贞同样期盼,叛逆能够早日平定。”
“如此,孝祥先行告辞!”
说完之后,苏孝祥就匆匆离开营帐,带着手下扈从,飞马向临淮城疾驰而去。
厉延贞站在大营辕门内,看着疾驰而去的苏孝祥等人,眸光之中,不觉闪现出一抹锐利之色来。
临淮城,大军幕府,本为临淮府衙治所,大军到来之后,被李孝逸临时征用,充作幕府。
作为副将监军的魏元忠,此前并未在临淮城中。只是,后来大将军李孝逸,突然改变军令,才让他进入府衙,想要催促大将军尽早出兵。
这两日以来,魏元忠已经先后数次,向李孝逸进言,希望他们能够抛去畏惧之意,尽早发兵。
可是,雷仁智的一次战败,让李孝逸的畏惧之意,甚是严重。数次相劝之时,李孝逸都以叛军情况不明,不能轻敌为借口,拒绝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