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也不说话,就看着大伙借酒劲儿说疯话,江湖汉子不怕狂,不怕猖,就怕一身力气没处使,一腔热血无处洒。
待好汉们喊累了,吴用忽然说了一句:“依照鲁师兄的主意,好像也不是不行。”
鲁智深哈哈一笑,蒲扇大的巴掌在桌子上一拍:“当然行!洒家岂是胡乱说的?这一路上深思熟虑,着实费心思。”
林冲笑道:“大哥,你这一路上喝醉了便睡,醒了便喝酒,何时深思熟虑了?”
“我做梦行不行?”鲁智深被戳破了谎话也不恼,端起酒碗道,“别说话,喝酒!”
武松知道吴用轻易不下论断,便仔细想了想,凭在座这群人的武艺,真放开了手脚杀入朱府,结果还真不好说。
“加亮先生,朱勔不是常人,只有一次机会,若一击不中,今后恐怕再无机会了。”武松提醒了一句。
吴用微笑颔首,他明白武松的意思,真有道理就讲出来让大家听听,于是道:“刚才听众位兄弟说起朱家,在我看来,此次杀朱勔,有三个必成之理。”
“第一个,朱家半月后要办寿宴。办此大事,生面孔多,场面嘈杂,适合浑水摸鱼;第二个,朱家太大,百亩占地何等广阔,即便有数千护卫,也必定分散,只要分散,就容易击破;第三个,梁山汇聚天下英雄,绝伦武艺,谁人能挡?
吴用站起身,徐徐道:“朱勔倒行逆施,尽失民心,杀朱勔则得民心。朱勔若死,江南再无花石纲之乱,太湖从此也清净许多。但可想而知,赵佶与蔡京必定震怒,故此事只以梁山名头,不得牵扯太湖。朝廷要打梁山那便任他去打,吾等求之不得。”
“众位水上的兄弟,杀朱勔事虽大,却不可因此分心,耐下性子造船,说不准那一日咱们就要弃了此处,此谓蛟龙入海!”
众好汉听了,都赞叹吴用思虑周详,但唯有一点不甚确凿,梁山好汉再能打,真就敢进苏州城取朱勔首级?但见吴用高深莫测的模样,也无人敢于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