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娘子听说林冲要来,忙不迭下了楼。武松支开林娘子,左手揪住高衙内顶上头发,右手扯出一把解腕尖刀来,在他仰起的脖颈上狠狠一勒。
高衙内就像一只被割了喉的公鸡,发出一声怪异的嘶鸣声,身躯猛挣几下,但武松的大手有如铁钳,将他死死按住。
无他,免得溅一身血。
须臾,高衙内已断了气。临死前,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屋顶,目光中有极度的恐惧、怀疑、惊悸,当然,还有不甘。
他还这么年轻,还有许多年可活;他有大权在握的干爹,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人擦屁股;他想大声呐喊一句:为什么这人敢杀自己,难道他不怕死吗?
可惜,武松连一句废话都不想和他说,他要杀高衙内,是在很久以前就决定的事了。
须臾,武松听到楼下有声音传来,是林冲和锦儿到了。
林娘子见了夫君,哭诉高衙内对他动手动脚,幸亏武松来得及时,并未叫他占到什么便宜。林冲听了,在楼下叫了一句:“兄弟!放着那厮,我来整治!”
武松将解腕尖刀丢在地上,好整以暇出门,站在楼梯口道:“哥哥,我已将他杀了!”
林冲闻言心中狂震,他惊恐的目光看向武松,想从这张平静的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端倪,但他没有找到。
“你,你将他杀了?”林冲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不错,那天我说过的,他再碰嫂嫂,我必杀他!”武松走下楼,随意指了一下,道,“高衙内,陆谦,或许还有几个出谋划策的人,他们布下这陷阱,明摆着要坏了嫂嫂贞洁。你我二人正在饮酒,只怕一二个时辰也不能结束,若不是锦儿机灵……”
“倘若高衙内得了逞,凭嫂嫂的性子,还活得下去吗?嫂嫂若有意外,哥哥你又当如何?这畜生的一丝淫欲,便要弄得别人家破人亡,换做普通人,逃得过他这手段吗?”
“我不杀他,哥哥也一样要杀他,夺妻之恨谁人能忍得下?我与哥哥情同手足,为你代劳又有何不可?”
这番话说出来,非但林娘子泪如雨下,锦儿的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身为女子,她们的命运的系在男人身上。相较男人,她们反而对荣华富贵不那么热衷,只求平安度日就好。
武松的话彻底打动了他们,如此担当、如此义气,还有谁能做到?
谁都知道高俅权势滔天,杀了高衙内,这已经不能用自毁前程形容了,这是实打实的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