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你被父皇和母后宠得太过,若是提出来什么我无法满足的要求,这不是坏了我们两人的兴致?”裴铮说。
这理由听起来好像还很有几分道理。
可是,鹤语在提出彩头时,就没想过要给裴铮讲道理。
“在皇兄心里,我便是那种无理取闹之人吗?”鹤语问。
裴铮沉默,他知道她不是,但他现在心里有一种若是自己就这么答应了可能日后都抓不住她的感觉,所以裴铮才不敢赌。
“皇上。”就在鹤语和裴铮两人之间看起来像是要陷入比此刻棋盘上还要僵硬的局面时,一直坐在裴铮身边没有说话的崔莞庄忽然开口了,她笑看着鹤语,那样子就像是普通的嫂嫂看着小姑子那般,带着几分纵容,“永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想要什么,不如就依了她吧。再说了,您是天下之主,难道还有您给不了的东西吗?”
裴铮:“……”
“对呀,嫂嫂都知道心疼我难得回京,难道皇兄点这点彩头都不愿意出?还想要叫我陪你下棋,这可真的太过分了。当着父皇的陵寝,皇兄你好意思吗?”鹤语递给崔莞庄一个感激的眼神,紧跟着开口说。
反正裴铮刚才不是还在谢夔面前展示他们的兄妹情吗?那现在总得拿出点实际的好处,这才更有说服力。
裴铮被身边两人的一言一语夹击,他心里有些憋闷,但若是真的不答应的话,似乎就成了只会用嘴巴关心人的兄长,对待鹤语甚至都还不如崔氏这个嫂子。
无奈之下,裴铮只能点头,“那行。”他说,“但我先把有些事说在前头,朝政之事,这样的要求,我不能答应。”
裴铮是担心鹤语求的事是为了谢夔。
鹤语粲然一笑,那样子好似一下回到了四五年前,她还在宫中没有出嫁的时候,明媚逼人,“这是自然。”鹤语说,她还不至于那么没有眼色。
很快,鹤语就落下了一子。
她跟谢夔的风格截然不同,若是说谢夔下棋就像是他这个人一样,锋芒毕露,寸步不让,那鹤语就是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看起来像是黑子在退步,但等到棋局终了,白子却已经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包抄的黑子围剿殆尽。
黑子最终逆风翻盘,将棋盘上的白子几乎吃了大半。
前一刻还在威风得意的白子,在落进圈套陷阱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