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夔一夜未眠,此刻他跟裴峥一同都站在了房间外面。昨夜房间里的御医和北五城的大夫们讨论出来救治方案时,他们就已经离开房间,守在外面,待了一整晚。等到天蒙蒙亮时,谢夔眼睛一直没能从眼前的大门处挪开,终于在这时候,他看了一晚上的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谢夔的动作比身边的裴峥更快一步,上前就拦住了第一个出来的御医,“王御医,公主她怎么样了?”
经过一晚上,谢夔眼睛里的血丝更多了。
现如今可是到了初冬,北五城这地方昼夜温差很大,早晚凉得很。
谢夔的精神看起来可不怎么好,唯有那双眼睛,倒是深邃,还是令人那么忌惮。
被谢夔叫做王御医的小老头,看着现在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大手,他脸上虽然还带着明显的疲惫之色,但到底没有太慌乱。
“殿下伤口的血已经止住,孩子也没事。不过,殿下还在昏睡,今日是危险期,需要人时刻守在身边,若是有高热的迹象,就有些危险了。熬过今日后,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谢夔在听见这话时,心头一直吊着的那口气,好像终于吐出来了。
他这瞬间感到浑身好像一下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就连保持站立都花费了好多精力。
等到屋子里的御医和大夫们尽数出去后,谢夔这才脚步凌乱地跑进了房间里。
他看着躺在床上脸色仍旧苍白,但是肩头已经没有了那只碍事的箭羽的鹤语,眼眶一热。
谢夔抓住了鹤语的那只手,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鹤语的手摸着特别冰凉。这个认知,让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的谢夔,又变得紧张了起来。
珍珠和玛瑙昨夜也没有合眼,御医开了药方,两人就在隔壁熬药,亲自守着然后端进来。
裴铮也进了房间,只不过现在谢夔一直守在鹤语身边,他只能站在床头,负手看两眼。
鹤语自打昏迷后,就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一片迷雾中。
她看不到路的尽头,周围的景色看起来都是一样的,她找不到方向,只能认定了一个方位,一直走啊走啊。当她都感觉到筋疲力竭时,放眼四周,发现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好似跟之前也没有任何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