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太短,一时半会还没查出个眉目,只能怀疑是不是有对手一直垂涎林家产业,之前顾忌大伯,不敢有动作,现在大伯走了,想着我年轻没经验没能耐,所以敢逐步展开行动了。”林思年说得很客观,并没有因为涉及到自己的短板而隐瞒。
“金采。”安沐沐喃喃自语,前世她对她的印象不深,也就是刚去林家没多久,为了老厂那个农产品分公司的总经理头衔,金采经常找借口上林家,后来,林昊泽将这个职位给了宁锦西,金采几乎就再没来过了。
记得有次和林昊泽一起回老厂视察分公司,饭桌上宁锦西曾经问到此事,说金采与林家的交情远胜过自己,为什么林昊泽却没选她任职?
当时,林昊泽是怎么回答的?
安沐沐苦苦思索,时间太久了,前后加起来差不多有十几年,她不太记得林昊泽当时的答案了。
可隐隐又觉得很重要。
“没关系,反正上一世的资产我也是在考虑缩减变现,转移回这一世,就让她去以本伤人呗。我给宁经理说了,假装变节,成全金女士。咱们逐步减少外销订单,保障她那头的供给,谁叫人家给的钱多呢。
如果我猜得没错,她撒下诱饵,取得宁经理信任,一定是在年底和农户续签明年的收购协议这处等着我们。找家皮包公司和我们签下高额采购合同,让我们为保证供给,提高给农户的收购价格,然后,人去楼空,留下我们支付巨额合同价后,却找不到买家,亏至破产。”
林思年说得轻轻松松,安沐沐却听得心惊肉跳。商场上的事她虽然不懂,但如此布局之下,如果宁锦西没有忠诚度,如果林思年真是轻狂无知之徒,林昊泽留下的资产会被一步步吞蚀到何等尸骨无存的程度,她却是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她战战兢兢地盯着林思年,“你......你有办法?”
“她要就给她呗。”林思年轻忽一笑,“只不过,我可不是‘富二代’,我是‘战二代’。我让宁经理把她每次来诱骗他的话都录音、录像,逮住皮包公司后面的黑手,假装和农户签下高额收购价,然后......”
林思年啧啧两声,“沐沐伯母,你说我是告她商业诈骗好呢,还是拿这些罪证迫使她高价买下我们已经不要了的农产品公司,再艰难地度过没有经营收入的一年,接着在农户们不再信任的环境里求生呢?或者,到时候,还是让我们已经升到总公司来任职的宁总经理决定吧。”
默了几秒,安沐沐幽幽地说:“你好毒。”
林思年哈哈大笑,“错了,沐沐大伯母,我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可都是大伯教的,所以,最毒的不是我,是你那个文质彬彬的林大哥啦!”
安沐沐的眼前现出林昊泽那张温雅又始终沉静的面孔,他么......
“好了,那些都不是事。”林思年挥挥手,像拂掉一只苍蝇般,“金采女士今生后世都是个坏到骨子里的恶毒妇人,我也不怕别人说我以大欺小,趁她小,倒要替天行道给她一个终生铭记的教训,顺便看看,这空间到底是平行的还是承接的,就当是,给我们的研究做活体实验吧。”
安沐沐深吸一口气,表情复杂。
林思年很敏锐,“怎么,觉得我太凶残了?”
“有点......不忍目睹。”她实诚承认,在林思年准备批评她的“伪善”之前,接着说,“又舍不得闭上眼睛,太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