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不多时,便将找不到任何遮挡的沈隐青浑身浇透,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冷,蚀骨寒心。
待再回过头去,言珩身侧的那个自己已经消失不见。
而远处,那众鬼与不知名妖兽的缠斗也落下帷幕,众鬼获得彻彻底底的胜利,妖兽几乎被肢解,残肢断臂以及滚烫的血液流淌满地。
莫大的悲伤攥紧了沈隐青的心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若有所感,逆着凯旋的众鬼,朝着那只已悄无声息的妖兽踉跄走去。
此时万籁俱静,只剩下脚步踩在泥泞中,潮湿而回荡不息。
失去对时间的概念,很快就来到了那硕大妖兽的身旁,妖兽失去生机,沉寂、如同亘古不变的化石。
“难道注定是这样的结局吗?”
沈隐青忽然听到有人这样问,他循声看去,分明已经消失的“自己”又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他们隔空对望,很轻易便瞧见了对方眼底的晦暗不明。
只是沈隐青不明白,这个问题究竟想要得到怎样的回答?
亦或是根本没有答案。
“对世间有害之人,言珩作为东岳帝君,自然有这个义务和权利将之扼杀。”
“但如果,这些所谓的妖兽,只是想夺回曾经属于自己的栖息地,那这所谓的正道之举,还合乎情理吗?”
沈隐青:“……”
他忽然觉得头痛,这是心理和生理双重意义上的,导致他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外界声音,只能无助的抱着头蹲在地上,企图能缓解剧痛。
宛如要裂开的大脑,忽然涌进了许多纷乱复杂的画面,冲击着、剥夺着他原本作为普通凡人的世俗记忆。
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疼痛,沈隐青双膝跪地,绝望地将额头埋进泥泞之中。
雨水混杂着眼泪,侵蚀理智。
至于自己最后是怎样晕厥过去,又如何在言珩怀中醒来,沈隐青记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