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轻轻抚额,人人听她提及离弃尘世,莫不多有此神色,然此事出乎寻常,谁料尉迟未将她之户籍除去。
她缓缓述说:“尉迟未曾办理身故证书,姜鸢仍是俗世之人,我欲脱此束缚,更要夺取庭儿的养护权。”
为此事,燕儿将他自景城召回,绝非只为相逢,亦为化解此困境。
“你曾在北大法学府深造,手中执有律师执照,助我一臂之力,并非难事吧?”她说的是顾久。
顾久素来任意洒脱,且家中有兄长顶梁,不必挂怀琐事,他乐于其所好,大学时期竟偏离常规研习法学,而后又严肃考取凭证,仅止于考完之后弃之一旁,仍旧风流世间。
顾久沉吟半晌,直话直说:“如只为解绑婚姻,此事易解,但涉及孩子抚养,颇为繁复。”
燕儿紧锁眉头。
“法院判断抚养归属时,先会考察双方学历、职业、薪资、年龄及家庭状况,谁更能提供孩子良善条件,则会倾向于谁。在这方面,你与尉迟势均力敌,法院亦会顾及孩子情感之向背。”他多年未碰司法,然而北大法学府功底犹在,此类明面案情手到擒来。
“庭儿自幼与尉迟共同成长,对其依赖更重,加之尉迟家世久居景城,你即将返回苏黎世或巴黎,身处陌生国度,孩儿不易适应,以此判尉迟有利。”他说道。
燕儿轻抿薄唇,问道:“何路可行,方能逆转胜机?”
“若有证据显示尉迟暴力相向,或是他尚有子嗣,而你已不可再育,这般局面则有利。”顾久提起咖啡杯,“法律中有一准则,一方无子女,而他方有子女,法庭常会照顾无子女方。”
燕儿领会其意:“言下之意,我已有子,胜券更小?”她反问道。
顾久未曾预料此言,一口咖啡险些呛喉:“你已有子?”
燕儿思量着他所指的翻盘机会,只报以眼神,转而提到他事:“你与南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