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啧舌:“迟哥,你来吧。”
尉迟改换角度,再度挥杆,连贯击中三子。一旁陆初北轻摇了头:“斯诺克原是君子之艺,能否雅致些?”
杨烔察觉尉迟心事重重,今年风光如是,新春佳节岂不应欢庆?
尉迟一贯淡漠神色,若显这般沉郁,在陆初北多年识人的眼中,只关乎一人。
稍加思索,陆初北便明白:“她的忌日,恰好满五百日了。”
闻言,尉迟眉宇骤然一凛,杆挥之间白球横扫,借力打力席卷台面余球,尽数入袋,陆初北见状眉梢高挑。
杨烔目不暇接,脱口赞道:“尉总不愧尉总,喜好皆能至达人级,一杆全清,职业选手无疑。”
玩得尽兴,尉迟抛杆给侍应,转身落座沙席,倾倒一杯威士忌独酌。
见他面容如死海般波澜不惊,陆初北摇头规劝:“逝者如斯,时日已长久,宜放下了。”
“我没有忘怀。”尉迟坦陈。
“那你为何拉近艾尔诺世家的关系?”
此事他人或许不明,但陆初北共事多年,尉迟的势力范围了如指掌。表面上与其无关的公司,背后实则掌控于他手,过去一年多时间,通过它们与艾尔诺往来,关系已根深蒂固。
尉迟道:“欧洲市场的需要罢了。”
陆初北扬眉,是这样么?
尉迟轻轻转动杯中冰块,无声静默。他的性格向来冷漠,过往犹有一丝文质彬彬的伪装,使人初识感觉亲近,但近两年,他……变亦未变,尉氏集团扩张迅速,未伤同行,商界仍以“儒贾”赞誉,不过,他又确实变了,如今聚在一起,众人近前却犹如置身真空层,无法触达他的内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