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凝望着她乌黑的发髻,似乎欲言又止,直至她用餐完毕,始终未曾开口,鸢也自是不会主动追问。她放下手中的竹筷,再度跃回床榻,口中轻轻吟唱着泉州的南疆古韵,仿佛为自己编织一曲安魂之歌。
尉迟捧着两只空碗步下楼阶,管家立刻迎上前接手,并恭谨地听候指示:“这几日黎雪姑娘将在尉府暂居,如有任何变故,皆可告知于她。”
管家领命:“遵命。”
尉迟整理衣袖上的盘扣,再次回首望向二楼,随后毅然离去。
鸢也立于窗畔,目送他的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江湖的尽头。此行乃是外出办事,需数日方归。
她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随即迈步下楼。
客厅之中,黎雪正在与管家及奶妈交谈——鸢也已度过产褥期,理论上奶妈该离开了,然而因鸢也如今格外依赖这位奶妈,不再排斥她的陪伴,尉迟便决定留下奶妈继续照料。
鸢也走近,三人皆起身行礼问候。她对管家淡淡地道:“我想听一段戏曲。”
管家习以为常地回应:“我即刻安排,请戏班明日前来献演。”
黎雪不禁微拧眉头:“尉公子此刻不在府上,此时请戏班进府,合适吗?”
鸢也驻足回首,看向黎雪。
管家略作思索:“少爷并未言明不可请戏班。”实则尉迟曾多次允诺,只要鸢夫人乐意,便可随时请戏班前来。
这段时间尉府已请过不下十次戏班,尉迟每次均未反对。
奶妈亦接口道:“想要夫人的病早日康复,唯有戏曲一途,便是秦大夫也曾建议多听戏曲。如今夫人想听,自然应当满足,黎秘书,难道你不希望夫人早日康复吗?”
这一席话犹如重锤砸下,黎雪难以招架,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