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淡然一笑:“没关系,我也没说。”
“可我把白小姐和孩子送到尉公馆,听迟哥说你似乎不悦,我当时并未多想,医生说需静养,我想春阳路太过嘈杂,不利于静养,就送到尉公馆让迟哥重新安排,没想到……”
尉迟并未欺骗她,事实确是如此,只是鸢不愿再提及,打断他:“都过去了。”
杨洋眼睛一亮:“是吗?那你原谅迟哥了?太好了,我可以不用去相亲了。”
嗯?鸢疑惑:“这和你相亲有何关系?”
“你不原谅迟哥,迟哥就不原谅我,还向我爸告状,说我风流成性,我爸气得不得了,上周连安排了十三次相亲,简直疯狂。”
的确可怜,但鸢听着却想笑。
杨洋忽然害羞起来:“我早有心上人了。”
鸢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嘴角抽搐:“你直接告诉你爸你有喜欢的人不就行了?”
“没那么容易。”杨洋收起嬉皮笑脸,望向梨园的招牌。
鸢自认与他还不至于熟络到谈论私事的程度,故未深究其中的不易,敷衍了几句,便上车离去。
她走后,杨洋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迟哥,我在梨园遇到嫂子,我已经向她解释了,她原谅我了,你别再跟我爸说什么了哈。
尉迟收到短信时,正在希尔顿酒店的大堂。前台小姐难得见到如此英俊的男子,露出最美的笑容,轻声细语:“您好先生,是要入住还是退房?”
尉迟锁屏,抬头,神情淡漠。
……
下班前半小时,鸢收到了尉迟的信息,邀请她共进晚餐。
她没有拒绝,有一事她已忍耐一天,不得不问。
于是下班后,她驱车前往尉迟提供的地址,一家素食餐厅。
尉迟与她同时到达,两人在门口相遇,一同上楼。
“我以为你会拒绝。”尉迟温声说道。
“有人请客,我为何要拒绝?”鸢踏上一级阶梯,不料脚下一滑,高跟鞋
鸢也曾经夸赞,他的目光深邃如夜,每次猝不及防的对视总会令她心跳如擂鼓,此刻也不例外,她匆忙垂首,借喝茶掩饰慌乱:“不解其中含义。”
“那你先前还说他们神韵相仿。”他回应。
她轻挑嘴角:“不这么说,岂非显得我对艺术一窍不通?”
犹如以无气的碳酸饮料假冒陈年佳酿,皆是她玩弄人心的狡黠手腕,尉迟轻轻摇头。
实则她能脱口而出那副画作藏于哪个博物院,就证明她并非全然不通艺术,然而此女总爱自贬,似乎以此掩盖真实本性。
尉迟心下一怔,确实隐藏得深,两年夫妻,他曾自认了解她,直至那天她脱口一句“你不爱我”,才让他窥见她掩藏的真实面貌。
侍者上完菜,鸢也切入主题:“白清卿母子可安好?”
“已安全送回西园。”尉迟答道。
“她今日究竟何意?”她追问。
“不过是任性之举罢了。”他淡然道。
那种害人之计确如游戏人间,但白小姐怎会骤然使出此招?鸢也凝视尉迟,忽然发问:“莫非你打算让我收养她的儿子?”
尉迟神色依旧,夹了只虎皮尖椒放入她碗中,语气平静:“我们应有属于自己的孩儿。”
鸢也双手原先置于桌面,闻言不禁一滑,身体微倾,惊讶地反问:“你开玩笑吧?”
尉迟露出一丝微笑:“我们身体健康,夫妻情深,育子之事只是时间问题。”
鸢也硬是笑出泪来:“如今这局面,你竟提起生育之事?”
是他痴傻,还是她听错了?
“我们的关系未变,依然是夫妻。”尉迟语气温和,“若在意清卿,年后我会送她离京,前往纽约,不会再与你相见。”
送他们离去?
原来,他终究在她与白清卿母子间选择了她?
鸢也指尖在桌下微曲,脸上并未显出笑意:“你舍得?”
他坦然面对她的审视,壁灯映照下,他的脸庞泛着柔和的光:“本就打算让她走,这段时日留下,只为阿庭疗伤。”
知道尉迟言出必行,鸢也心中五味杂陈,抿唇道:“世间有一金科玉律,背叛只有零次与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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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卿之事皆在我娶你之前发生,阿庭四岁,亦早于你,且自她诞下阿庭后,我再未触碰过她。他们一直在榕城居住,若非阿庭病重需来晋城就医,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
这是他首次向她详述与白清卿的过往,明了且清澈,不存在背叛,鸢也一时无言以对,无法立即回应,只能选择默然。
草草用过餐,鸢也要驱车回酒店,尉迟跟在后面:“回尉公馆,酒店我已退房。”
鸢也一愣,略带怒意:“你擅自退了我的房?”
尉迟道:“尉夫人,假期已结束,该归家了。”
“你!”
尉迟握住了她指向他的手指,轻轻一笑:“小杨说在梨园遇见你,你告诉他事情已过去,既然过去,回尉公馆居住,理所应当。”
仍是这般独断!披着羊皮的狼,口吻商量,何时征求过她的意见?鸢也怒火中烧,正欲开口,瞥见他衬衫上的一抹血迹,蓦然忆起她险些滚下楼梯,情急之下扯住他的衣物,不经意间似乎刮破了他的……伤口。
“……”鸢也的怒火瞬间熄灭,愤然收回手,驾车离去。
目的地直指尉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