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修路了,去学院吧,今年学子们的课题便是重新规划槐安周边的道路建设,来年开春让罗岗过来一趟,先以槐安为实验地,效果好了,京都也需要扩建,侯爷在外面有重要事情要做,这些小事咱们要主动去做。”
小黑眨巴几下眼睛,这是小事吗?城主大人都不敢说这是小事,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小事了,不过他可不敢和幼娘这样说,再把她刚刚好转的心情弄没了,受罪的还是自己。
“呵呵呵,您说的是,回去我就写信给罗岗,天天没事在家惹我妹子生气,给他找点事做,也让我妹子轻松几天。”
.......
老张头今年已经快六十了,前些年想着过了六十干不动了就独自出去奔生活,不在家里浪费孩子们的粮食,现在打死他也不这么想了,家里最小的孙子也进了书院,以后出来也是官老爷的命,两个儿子随自己在商队里东奔西走,三年的时间挣下的家产让他像是活在了云端,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在侯爷来了之后,想到了这里,老张头不禁嘿嘿笑了两声,转头看见大儿子拿了件大袄向自己走来,笑的更加开心了。
“爹,让您在家歇着,您就是不听,这条路我和老二已经跑了几趟了,您放心就是,这么冷的天您要是冻出毛病可怎么是好!”
“这次不行,小娘子来了却在老城呆了几天,接着便有很多人从老城离开,小娘子更是也给咱们这些老掌柜都下了任务,你爹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一定不是小事,昨天老里长召集我们这些老家伙交代了,无论如何都要完成任务,哪怕是没了家底,回来后老里长都给补上,所以这次我必须跟着。”
“爹,老里长给的什么任务这么重要?”
老张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地图,打开后,里面包着一块心形琉璃佩饰,拿手擦了擦后说道:“没什么,就是到了目的地找个商行把这件佩饰卖了,然后再把这张藏宝图散发出去就成。”
“好东西,卖给高丽人可惜了。”
老张头瞪他一眼:“这有什么可惜的,咱们张家寨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小娘子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用意。”
老张头再次看了一眼地图,上面有个位置用颜色着重点了一下,仔细看去觉得有点熟悉,猛然间想起前几天在王府中的一幕,张大牙在地图面前指的几个地方,而自己手中的地图便是其中之一。
“小娘子难道是要开发这些地方?先用宝物吸引点人过去?”老张头心里暗自揣摩道。
与此同时,张家寨以前的老掌柜都已经启程出发,带着各自的任务向各地奔去,他们的任务很简单,编一个险地寻宝的故事,然后再把手里的宝物和地图卖出去就行。
幼娘的想法很简单,绑架先生的贼人很强大,要不然不会连陛下也束手无策,这样的人不会只有一个藏身之地,越是险要的地方越是得到这些人物的青睐,那么她只要把这些险地变成人人都争相要去的宝地,这些人也就无处可藏,没了藏身之处的贼人迟早都会被消灭。
.........
皇帝看完手中的密信,站在书房中久久不语,下面的几人也没有说话的兴趣,简单的一道算术题却没人能看破其中的秘密,结果幼娘去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确定了白覃的大概位置,这对他们的打击很大。
“三位爱卿有何话说?”
“臣等昏庸,请陛下责罚!”三人一同请罪。
“昏庸?这词用的不好,咱们君臣二十余年,你们若是昏庸,岂不是说朕也是昏君!”皇帝摆摆手阻止了三人的继续请罪说道:
“这两年朕也觉得很多事情力不从心,各位应该也有所感受,新事物不断冒出,旧规则已经不适合现在的发展,咱们是时候要开始正视这些变化了,幼娘本是农家女,她能成长到如此地步,无外乎勇于学习新事物,咱们君臣历经半载难道还不如一个女娃?各位回去都好好总结一下近几年的变化,回到京都后咱们再从长计议,该是咱们的时代,怎么能半途而废?”
三人听后暗自心惊,皇帝的话很隐晦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这种不满不仅是对自己的,更多的是对他们这些老臣,思想固化、不思进取而尚不自知,还需要皇帝出口要求他们去学习,这已经是很明显的信号,若是还不做出改变,那么只能请他归隐。
三人心情复杂的离开书房,各自回到住所后便吩咐收拾准备回京,然后自己躲进书房翻看过往送上来的奏折,以前被自己舍弃的或者异想天开的都重新读了一遍。
“开乡学启民智。”公孙费隐仔细斟酌了这几个字背后所蕴含的意义,白覃的学院带给他的收获是巨大的,大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一想到几十年后那些原本低贱的乞丐有可能会与儿孙们同朝为官,他便充满了恐惧。
可是现在看来,开乡学已经势不可免,皇帝的思想已经转变,他们若是再不转变,迟早会遭到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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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费隐想到这里,取出纸笔在上面重重写下开乡学启民智这几个大字。
独孤信坐在书房中已经半个时辰,手中的一篇商言已经反复读了几遍,商人们要求公平的社会地位,甚至要求朝廷专门开设一个部门促进商业的发展,这些事情放在以前,他甚至连看的兴趣也没有,商人不事生产,却从生产中逐利,吸取农家人的血汗,但从这篇商言中他又看到了有利的一面,而且带来的利益远远大于弊,大周也因为这些人变得富足,看来是要重新正视这些新兴事物。
……
“你确定是这里没错?”廖京山已经问了三遍,这片地方他们已经来回跑了一遍,连人都很少见。
“错不了,也许是咱们遗漏了哪里,贼人不可能会让咱们这么容易找到。”商离蹲在一条小溪边补了补水继续说道:
“你有没有发现这条小溪很奇怪,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居然不结冰。”
“这有什么奇怪的,只要水始终在流动就很难结冰,除非天气真的很冷。”
“可是这些水从哪来?”
廖京山对着远处的大山遥遥一指说道:“肯定从那来的,没看见山顶上白茫茫一片,这些水一定是山顶的雪融化后形成的小溪……”
两人对视一眼若有所思,两人纵马跑了一圈,唯独没有找到进山的路,只能围着山转圈。
“水可以出来就一定有出口,顺着小溪一定能找到入口!”
廖京山忙起身跃上了马背,沿着小溪就开始狂奔,后面几十骑立刻跟上。
可是到了小溪的尽头,几十人对着一条从山腰流下来的瀑布充满了绝望,溪水从一个山洞中流出,但山洞却是在半山腰处,凭借人力根本无法到达。
“一定有办法,大家都想想。”廖京山对着手下说道。
“大人,咱们可以从那边到达山洞的上方,然后以绳索悬下,咱们顺着绳索就可以进入。”一名手下指着远处的一片不是很陡的山体说道。
“商将军觉得呢?”廖京山问道。
“目前也只有此法可行,不过洞中情况不明,咱们必须要时刻警惕。”
几十人藏好了马匹,沿着茂密的山林开始向上攀爬,宽阔的马刀成了开路的主力,到达指定地点后,廖京山一屁股坐了下去:“妈的,等老子逮着这些王八蛋,非扒了他们的皮。”
“休息一下吧,以咱们这种状态即使找到了贼人也无能为力,弟兄们轮流休息,我先四处看看。”商离作为老猎户自然习惯了山林,遂提议道。
“也只能这样,老商你对山林比较熟悉,辛苦你了。”
商离笑了笑没有搭话,拿起马刀一头扎进了密林,他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山下的树木多是枯枝,反而到了山腰处枯枝很少,这不符合常理,商离弯下腰摸了摸脚下的石头,确实要比山底的要温上一点。
“想不到还真有这样的地方。”商离高兴的想,至少这次找对了地方。
趁着其他人休息,商离一口气到了山洞的上方,从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向下看,洞口并不大,勉强可以两个人并排进去,只是不知道洞有多深,洞的那边又有多少人。
思考了一阵,廖京山带着人也走了过来,歉意的看了商离一眼便开始安排干活,准备好的两条绳索绑在大树上垂到洞口,几十人依次顺着绳子进入洞中,冰凉的雪水瞬间湿透了马靴,一股凉意直冲脑门。
廖京山对着众人做了噤声手势,几十人忍着脚上带来的刺骨凉意向深处走去,半个时辰后,依稀可见前面有亮光,商离率先停了下来,紧紧靠着墙壁向亮光处张望,然后小声的说:“大家找块没水的地方休息片刻,记住脚下不要停止运动,否则会冻伤。”
商离小心的一人向前慢慢行去,靠的近了也没见任何不妥之处,向后打了个安全的信号继续向前,直到出了洞口,才惊讶的看着这里的一切,梯形的水池一直向上延伸,很明显是人工开凿出来的痕迹,旁边绿草成荫,宛如另外一个世界。
陆续出来的廖京山等人也对面前的一切充满了不解,明明是寒冷的冬日,怎么一瞬间像是到了暖春时节,摇曳的枝叶和远处依稀可见的稻田都是一片绿色,连冰冷的脚上也感觉到了温暖。
“大家小心,这里必定是贼人的据点,出去两人把咱们的人都带进来,我和廖将军去探探情况。”
商离像是一只山猫穿梭在各个林木之间,廖京山在后,看到商离的手势后才顺着商离的脚步向前推进,直到看到一片农家住房,靠的近了才发现空无一人,挨个房间查看,房间里纤尘不染,商离摸了摸灶台道:
“人离开不超过三日。”
廖京山和他对视一眼,心里充满了沮丧,想不到历尽艰苦还是来晚了一步。
“继续搜索,贼人肯定会留下线索。”
两人继续向下行去,一排排的房屋早已人去屋空,只有田里的稻子还没来得及收割,商离摘了一颗揉开后看了看,饱满的长粒稻米不像他常吃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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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将军你看那里!”廖京山指着远处山脚下一片竹林掩映下隐隐出现的院落,和这里的房子截然不同。
“走,应该是贼人的头领住的地方。”
焦急的二人立刻放开速度直向那片院落跑去,高大的铜牛映入眼帘时,廖京山微微一愣,旋即拉住了要翻墙而入的商离。
“不要擅闯,这里住的人身份不浅。”
商离看了看廖京山,又看了看铜牛说道:“管不了这么多,绑架大周传国侯,难道还要我们以礼相待?”
廖京山拦下商离,自顾走到禁闭的大门前敲响了门上的铁环:“大周皇宫近卫统领廖京山前来拜访……”
一连喊了三遍也无人应答,廖京山等了一会伸手一推,大门自动打开,院内并无一人,但却依然看得出经常有人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