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川正凝神看着挂在眼前的一副硕大的地图,他是那么专注,竟然没有发觉有人进入大帐。
“如此殚精竭虑,夙夜匪懈,定南军节度使大人的运兵方略想必已经成竹在胸了吧?”漠藏诺云期待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虽说战事紧迫,也要注意休息。”
“大业未成,岂敢有丝毫懈怠!”司徒川回应道,在这夜深人静的晚上,漠藏诺云的突然出现并没有令司徒川感到意外,他那热情洋溢的深炯的目光凝向漠藏诺云,“你来的正好。”司徒川一边说着招手示意诺云走近些。
漠藏诺云款步走向那面地图,步态优雅,摇曳生姿,小巧的战靴踏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借着闪耀的烛光,漠藏诺云清楚地看到一面大夏云、静二州的全局地图,地图上甚至还囊括了南辰、龙川、明州、中州以及东州的部分地域。
“诺云,你来看,”司徒川的手指开始在地图上游移,他那透着睿智的眼眸中洋溢着奕奕的神采,“凌波湖一战,侵入云江的南辰水师几乎损失殆尽,其余散布在个别渡口的南辰战舰所构成的威胁已经微乎其微,南辰通过云江水道向其侵入北方的大军输送粮草已无任何可能。而云州方面,随着云山王景殿下在长门的胜利,云川原已经牢牢地控制在我们的手中,南辰通过云州大地的陆路补给也已被切断。目前,深入北方的东方济的近十万大军只能通过静州的陆路源源不断的获得粮草供应。”
“看起来形势一片大好!”漠藏诺云难掩内心的激动,她那透着万种风情的迷人的美眸凝向司徒川,她深深地迷恋着他那兼具刚毅和儒雅的俊美的脸庞。“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做?发兵静州吗?”
“当然要发兵静州,”司徒川的声音抑扬顿挫,富于磁性,听得漠藏诺云几近痴迷,“我打算派龙川铁骑沿着雾岚山北麓向东方发起进攻,长驱东海,直下镇龙关。同时令钟离岳在刚刚组建的水师的配合下拿下虎威关!”
小主,
“真是大手笔!大气魄!”由于激动,漠藏诺云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的目光随着司徒川的手指在地图上游移着,“这样一来,对东方济来说,大门彻底关上了,形成了一个‘关门打狗’的态势,不过……”
“还有什么疑虑吗?”
“在东海,南辰仍然拥有强大的水师,或许他们还可以走海路。”漠藏诺云柳眉微蹙,一脸担忧之色。
“郡主不必多虑,”司徒川微笑着回应道:“且不说,这个季节,东海台风肆虐,船只很难通过,即使东海风平浪静,要想运送足够维持十万大军日常用度的粮草也是难比登天!”
“既如此,这将意味着,南辰十万大军的丧钟即将敲响!”漠藏诺云的眉头舒展开来,在金色烛光的辉映下,她那淡雅如菊的高贵气质更加撩人心魄,“可是,你的家乡――西边的云州呢?公孙龙胜还在苟延残喘。”
“我将亲自率领其余人马西渡云江,兵锋直指安澜!根据可靠的消息,目前公孙龙胜的主力并不在安澜一带,而是在安澜与长门之间的某个地方,他显然还在观望,但这恰恰给我们提供了机会。”司徒川的神情变得肃穆,眉宇间透着一抹深深的感伤,“是的,该回家了。”司徒川轻声说道。
漠藏诺云静静地看着他,她的内心难免生出几许波澜:一个强大到足以把整个世界踩在脚下的男人,令他魂牵梦绕着的仍然是那一缕让人心碎的乡愁。
过了一会儿,漠藏诺云提议到外面透透气,司徒川欣然同意。
于是二人并肩走出帐外,守在门口负责保护司徒川安全的乌南图雅很知趣的打消了跟在后面的念头。
二人来到了距离大帐不远的一个空旷的近岸草地,那里恰好有一株倒伏在地的粗大枯木,二人于是一起倚坐在上面。
“白天我们巡视了翠微岛,”漠藏诺云凝望着凌波湖那闪耀着银色光华的鳞鳞水波,皓月的光辉将她那张令人心悸的绝世玉颜好似蒙上了一层银纱,“想不到钟离岳看似一个粗人,却很有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