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显庆十九年九月中旬,司徒川的大军经过漫长的跋涉,跨越了广袤的西凉川,终于来到了一个声名显赫的地方——位于统万城东北,神女湖畔的凯旋柱。
宽大的梯形台基之上,雕栏玉砌,甚是华美,位于正中间的高大的凯旋柱直冲天际,粗达二十围的气势雄浑、纹饰精美的汉白玉柱体上记载着历代西凉人曾经的辉煌。
司徒川和诸位将军缓缓登上台基,众人无不为这屹立于天地之间的雄奇壮美的巨柱所震撼,同样令人震撼的是数百年来,西凉作为一个强大的国家所建立的赫赫武功。历代逐日王的荣光汇聚于斯,西凉先祖的伟业铭刻于斯,成为亘古永恒的记忆。
司徒川围着巨柱缓缓前行,并不时的用手摩挲着被风雨剥蚀得有些粗糙的坚硬冰冷的汉白玉柱体,那深深镌刻在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辨,他看到了元德三年的独幽城之战,在这场惨烈的大战中,寒山人遭到了惨重的失败,总计二十万人被杀;他看到了元德十五年的虎厉川之战;显庆五年的远征漠里之战……最终,他看到了显庆十九年的龙岭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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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颤抖的手去抚摸这些文字,他用深邃而忧郁的目光审视着这些文字,每一个字都都如同一支利箭刺入他的心扉。
一只洁白柔润的纤手抓住了他的护臂,漠藏黑云不知不觉来到了他的身边,她那细细的黛眉下面那双饱含深情的美丽的眼睛正凝视着他。“你是胜利者,胜利者不应该悲伤。”漠藏黑云温柔地说道:“要知道,从未有过任何一位大夏国将军能够带着数万大军来到此地。”
漠藏黑云的话让司徒川的心情很快平复过来,他转身面向浩瀚的神女湖,凭栏远眺,漠藏黑云则默默地陪伴在他的身旁。
蔚蓝色的天空上飘动着薄薄的流云,一行大雁欢叫着向着遥远的南方飞去,充满柔情的湖面波平如镜,水面上倒映着高大崔巍的天威山壮丽的山影和远方郁郁葱葱的颜色斑斓的森林,升腾起来的氤氲的雾气浮动在宁静的湖面上,朦胧飘渺似如烟的梦境。一阵萧瑟的秋风袭来,湖面上泛起了粼粼的波光,水光潋滟中,伴随着跃动的阳光,闪烁着妖娆的光华。
司徒川被这如诗如画的异域美景深深的迷住了,神女湖以其博大、圣洁、宁静与隽秀征服了他的心灵。
早在云中城大战之前,司徒川曾经发誓要在神女湖畔的凯旋柱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现在,到了他兑现自己的誓言的时候了。
司徒川重又来到凯旋柱下,叫人找来笔墨,略加思索之后,直接在巨柱之上挥毫起笔。
诸位将军屏息凝神地注视着这龙飞凤舞般游走的气势磅礴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