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在二十三岁那年。
死的很离谱。
你敢信,做为一个道士,他是被雷劈死的,那雷是直奔他而来,天要收他,简直是道生耻辱。
用科学的方式来说就是山太高且没避雷针,他就倒霉的被劈死了,最后一眼就是他师父狂奔而来那震惊的要吐血的表情,后面好像还跟着一个人影,应该是他师兄。
师兄和师父的面容在记忆里都模糊不清,怎么也看不清楚。
谢凛的手抓住被子身体滚了一圈,把被子裹在身上,给自己裹成了一个蚕宝宝。
纪玄进房间的时候就看见床上鼓起的一坨,他微愣,这是…不开心了吗?
心理学上表示,人在缺乏安全感的状态下会把自己围起来,不让别人看,也不想看别人,固执的画地为牢将自己保护起来。
他坐在床边。
床上的蚕蛹依旧是没什么动静,纪玄眉目微敛,伸手轻轻地拍在裹成蚕宝宝的被面,一下又一下,像是在耐心的哄着一个孩子。
谢凛感觉被子上传来那一下又一下的力度,他心里冒出一点酸涩,那点酸涩像是病毒一般,一下子蔓延开来,在他五脏六腑里乱蹿着。
谢凛觉得自己不需要人哄,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也是这样,他所接受的教育和认知就是渡己渡人,能拯救自己的从来不是别人。
诸多因果,万般业障,尽担己身。
当酸涩无端翻涌而起的时候,谢凛从被子里出来,一个起身扑在纪玄的怀里。纪玄被扑的有些错愕,随即双手把他圈的结结实实,他将下巴抵他的发间,温柔缱绻,眉眼温和,从骨血深处溢出一种平静的柔和。
谢凛依偎在纪玄的怀里,安静的阖着眼,他听着纪玄的心跳,分不出来那些突如其来的情绪是在心疼他自己的死亡,还是在心疼纪玄一腔爱意注定得不到对等的回应。
亦或许都有。
这个怀抱是温暖的。
而偏偏在这个可以称的上温馨的画面下,他心里却升起一抹荒诞。
“哥哥…”
“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