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自以为揣摩了皇帝的想法,于是板起脸道:“国法森严,公主不可儿戏,公主若真犯下此等重罪,自然也要依大明律论处。”
媖儿缓缓将顶上冠带除了下来,一头青丝也随着散落下来,她一步步走到严嵩面前,抬手将头冠抛向他,道:“那你便来取我的项上人头吧。”
严嵩下意识的将镶满珠翠的头冠接到手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就听皇帝低沉的声音喝道:“严嵩,你大胆。”
严嵩吓得噗通跪了下去,手中的珠冠滚落到地上,皇帝缓步走下御阶,弯腰将珠冠拾起,校正了几颗撞歪的珠子,走到媖儿面前,将珠冠戴回她头上,媖儿有些心虚,眼光躲闪不与他对视,皇帝注视媖儿片刻,轻叹一声,转头对百官道:“既然公主为徐邦瑞作证,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两人都听出了皇上的意思,大理寺卿却十分执拗,道:“公主的证言焉知可信乎?此事还待查实。”文官集团与武将勋贵一直多有对立,这次皇帝让他们放开了查案,这个机会怎能不牢牢抓住,可公主几句话又将案子翻了过来,这怎么行。
刑部尚书却是乖觉得很,皇上这是明显放水了,他在朝多年,爬到这个位置不容易,深知跟皇帝对着干的事没几件能成,这次又事关媖公主,难不成还要将媖公主抓去审问一番,他可别触这霉头了,于是顺着皇帝的意思道:“臣以为公主既然亲自为徐邦瑞作证,怎会有假,既有人证,此案便可结了,徐邦瑞当判无罪。”
大理寺卿还待再说,皇帝已经道:“便依刑部结案。”他瞪了大理寺卿一眼,就回身牵起媖儿的手,一边向殿外走,一边道:“退朝。”
众目睽睽下,媖儿被他牵着坐上了御辇,一时两人都不说话,不知走了多久,媖儿小声道:“对不起,我不该到朝堂上去,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徐邦瑞救过我的,我不能看着他去流放,这是要了他的命,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皇帝依旧沉默,直到御辇停在寝殿前,媖儿跟着他走下来,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内殿,冯顺侍候皇帝换了常服,就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一时屋内静极了,媖儿耷拉着脑袋心里十分不安,半天皇帝才压抑的问道:“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