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闭了眼,平静地答了句:“嗯。”

姜湄同胡荃学针虽才短短十几日,但这中渚穴她却有几分把握。

胡荃日日为梁弈施针疗伤,时常呼喊着腰酸背痛,便是用细针轻刺手上这个穴位缓解酸痛的,是以她对这穴位印象颇深。

她没实操过,夜里便背着众人,在自己的手背上试着落过几针,第四掌指关节近端凹陷中,便是中渚穴。

中取中间之意,渚,指水中小洲。

素手执针,她却未有优柔寡断的一刻迟疑,盯准穴位便一扎入肉,银针在她指尖转动着没入了梁帝手背之中。

等了好一会,姜湄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背后竟生出了几分汗意,她试探着问道:“陛下,可有好转?”

梁帝闻言缓缓睁开了眼,试着活动了下筋骨,确实松快了不少,眼神瞥向姜湄,倒是多了些许柔和。

“你倒属实有两分本事,不是夸口。”

姜湄呼了口气,抿了抿唇,偷偷与梁弈对视一眼,见他盈着笑意似是盯了自己许久,姜湄连忙收回了目光。

即便她已为了梁弈改变了不少古板的性子,在他生父面前还是下意识地不愿让梁帝觉得两人太过亲近,还未成婚便如胶似漆。

梁帝看着儿子丝毫不怯外露的爱意,和姜湄恨不得与他撇清关系的窘迫,倒叫他回想起来初次带着自己深爱的那人回来见他父皇的情形。

那时的境况可比现在要惨烈许多,他被他父皇抽了十几鞭子,皮开肉绽,吓得阿月连声说不嫁了,这就回西凉。

往事历历在目,看着眼前这对犹如天造地设般的一双人,梁帝的心才真正的软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