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桓的拳骤得收紧,静谧的夜里甚至能听见他骨节的咔咔作响声。
“我……对不住她……”
叶府西院中,芝芙正为柳冰清捏着肿胀的小腿,她抬眼睨了下柳冰清的脸色,又垂眸转动着眼珠,思忖着什么。
这次柳氏重回叶府,变了许多。
虽然还如从前一般喜怒无常,但脸色却变得更让人难以捉摸,白日里也不许芝芙开窗透气,少言寡语,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阴翳之气。
孩子再有一个多月便该降生了,也不知在边关发生了些什么,将军鲜少来看望她,即便来了,两人也不怎么说话。
“你莫不是偷拿了我什么东西?让你捏个腿,你那手心里汗涔涔的,捏的我腿上也滑腻。”
芝芙连忙叩首:“姨娘莫要吓婢子了,婢子哪里敢动姨娘的东西?”
柳冰清纷乱的短发胡乱的支楞着,梳也梳不顺,眯了眯眼睛,她歪着嘴角说道。
“不敢?有什么不敢的?以为我回不来了是吧?没了主子,你这几月在京中过得挺舒坦吧?瞧这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养得倒是极好。”
芝芙连连磕头,却听着柳冰清说了句:“把剪刀给我拿来。”
芝芙惊骇不已:“姨娘,您这身子都这么重了,要那东西做什么?莫伤着了您自个和小公子啊!”
柳冰清不语,只是阴森森地盯着她,芝芙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只能硬着头皮去拿了剪刀给她。
“跪下。”
芝芙应声跪下,却见柳冰清执着剪刀冲她的发髻伸了过来,瞬时吓出了泪。
“姨娘,姨娘饶命……婢子做错什么了,姨娘打罚便是……”
柳冰清却罕见的笑了:“瞧你那点胆量,不过是瞧着你这头发生得好,剪下来明日差个匠人给我做个假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