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官兵打着哈欠,慢悠悠的开了城门,几个官兵象征性的向叶桓车马行了个礼,便是那官兵中的头领,看向叶桓的眼神也带了几分鄙夷。

他们早就接到了叶桓先至的亲卫的口信,说将军预计除夕前夜抵达京城,越帝吩咐了不必相迎。

叶桓不战而败,丢了天沐关之事早就在京城中传了开,越帝如此态度,越国素以趋炎附势为常态,自然也不会有人再把叶桓奉为定国之枪。

何其讽刺,戎马半生,一败成寇。

已近午夜,自是不可能立时进宫拜见越帝,叶桓下了马车,再站在叶府门前,只觉得看着什么都没变,可又什么都变了。

叶府门楣还是一如从前记忆中一般华贵非凡,可候在门前的却只余叶管家一人,再没了那道清雅端丽的身影。

风雪夜色中,叶管家鬓间的白发也愈发的明显,浑浊的眼含着泪光,向他拜倒。

“将军……”

柳冰清下了车便有些亢奋,若非此刻有帷帽遮着,叶桓便能瞧见她脸上的癫狂之态。

柳冰清看着叶府的匾额,心中有个声音在呐喊着。

我回来了,如今再没人挡我和我孩儿的路了。

叶桓把人托付给叶管家,又吩咐备马要走,却被柳冰清一把拽住了手腕。

叶桓感受到腕上那股力道,皱眉看向她,心中诧异。

从前怎未发现,一向柔弱娇嗲的柳冰清,竟有着这么大的手劲。

柳冰清的双眼在帷纱后面睁得极大,目光怔怔地盯着叶桓。

“将军,你还要去哪里?”

叶桓沉吟了半晌,冷声同她说道:“我身有罪责,今夜即便陛下不召见我,我也需得去宫门口跪着,明日宫门一开,便要等候陛下发落。”

说罢拂开了柳氏的手,重新走进风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