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梁弈与姜湄离府之前,景晟还揪着姜湄的衣袍不肯撒手,他揪着小眉头嘱咐道。

“湄姐姐,你从前是臣妇,越宫中又人人都恨不得巴结叶桓一二,自是没人同你为难。”

“可如今你若是以师父家眷身份入梁宫,处境可就全然不同了,我自小见惯了宫中那些明争暗斗、唇枪舌剑,你与那些人相比太过温婉,我怕你应对不来。”

姜湄与叶桓的关系,在梁国军中早已不是秘密,回到丰都后梁弈也无意遮掩,但景晟的身份除鬼卫外,知晓的人并不多。

如今越国易主,巴不得景晟死在梁弈手中,更不可能派人来寻,他一个幼童,也不怎么引人注目,是以对外暂时只说是姜湄弟弟。

若非迟早得让梁帝见见姜湄,好推动两人婚事,梁弈亦不愿这么早就让她与景晟卷入梁国皇室与朝廷繁杂的关系网中。

姜湄摸了摸景晟又吃得圆润起来的脸蛋,“如今有你们一大一小日夜看着我,我都快觉着自己娇弱不堪了。”

梁弈抚了抚景晟的头:“放心吧,有我在,万不会让你姐姐受丁点委屈。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个儿,能不能在晚间我回来之前,把梁越两国民生之策论写出来一二。”

景晟苦了苦脸:“师父,徒儿这才来梁国几日?对地理人文都不甚了解,怎么写啊?”

姜湄接过话淡淡说道:“你师父的藏书足有整两间偏房,也都已做过分门别类,我前日还在其中寻到了一本《大梁博物志》,花木种类介绍一应俱全。”

“况且这府上既有园丁,又有厨子,还有随你师父走南闯北的护卫阿哥们,你便是挨个去询问,也能问得些许答案。”

“君子养心,莫善于诚,若你潜下心好好思虑,便是再难的考题,也定能寻出条解法。”

景晟后退一步,郑重地向姜湄作了个全礼,再抬头眼中尽是光亮:“晟儿承教,姐姐真乃晟儿良师益友也。”

说罢他对梁弈眨了眨眼:“师父更是不用多说了。”

“以姐姐的胸襟与智谋,之前确是景晟多虑了,你们且去,我叫沅梨熬着羹等你们回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