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着卓越的野外生存经验辨别着方向,携着黎诺安往深山里走着。
适才钻洞前从黎母那分来的兵器被他丢在了城墙内,他只能徒手掰了两根粗壮的树枝,告诉黎诺安每走一步都要用树枝先探,以免踩到蛇和捕兽夹。
黎诺安虽从小调皮捣蛋,掏鸟窝捉蛐蛐,可当听闻这阴森黢黑的树林里竟还暗藏诸多危险时,还是吓得脸色越来越惨白,只能木然地跟在赵雪桥身后,亦步亦趋地前进。
为了避免被官兵循着踪迹找过来,赵雪桥只得选些草木茂密的路线,黎诺安时刻得注意着脚下,又得不时挥舞着手驱赶蚊虫,只不过无济于事。
肤娇皮嫩血香甜的黎诺安宛如掉进了蚊子老巢,不过个把时辰的功夫,小脸上就被叮了五六个包,手上也一样,她边走边挠,终是崩溃地呜呜哭了起来。
赵雪桥本还在聚精会神地探着路,拉着黎诺安的手一诧,回头看向她:“怎么了?安儿,好端端的怎么又哭起来了?”
黎诺安一边咧着嘴哭一边答道:“不用管我,继续走,一会官兵要追上来了,呜呜……”
赵雪桥把手里的树枝往地上一扔,把她拉近仔细瞧了瞧,这才发现她被叮得满头是包,黎诺安顶着又红又肿的蚊子包,想哭又极力忍耐着,那模样让赵雪桥看得又心疼又有些想笑。
他捧着她的脸,按住她伸上来想要抓痒的手,轻轻用嘴吹了吹那几个肿得越来越大的包。
“安儿,你莫抓,再抓便要破相了,你再忍忍,待安全了以后,我去寻些止痒的草药给你涂上。”
黎诺安瘪着嘴点了点头,赵雪桥又说:“还不知要走上多久才能歇息,适才盼儿妹子给了我两个煮蛋,我们吃了补补体力。”
说罢他向怀中摸去,可因着他刚才匍匐在地钻过墙,原本圆滚滚的两个白煮蛋这会已被压成了蛋饼,鸡蛋的碎壳已和蛋白混作了一团。
赵雪桥心中一悸,咬了咬下颌说:“这……怕是难以下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