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弈抬头,眸中精光一亮,“等的就是他这封信。”
叶桓信中所言的穹烬原,乃是天沐关附近一处极为空旷的平原,因着几乎无山无岩无树,便得了这么个荒凉的名字。
此地因着这个特点,也绝无可能布下任何埋伏,地上站了几个人一眼望去便能看个一清二楚。
梁弈几年前与叶桓的那场比试,也是在穹烬原打的。
明日便是与叶桓的三日之约,梁弈坐在自己帐中借着烛光拭着自己配剑。
自从那日回营后,他便再没去看过姜湄二人。
景晟仍然沉浸在悲痛中,经常在帐子口的木阶上一坐就是半日,每每到姜湄唤他用膳时才起身,原本吃得已是有些发圆的小脸,仅两日的功夫就凹了下去。
昨夜景晟梦中惊醒,连声哭喊着母妃,姜湄醒来后哄了好一会两人才又睡下,今晚用了晚膳,姜湄便哄了他早早躺下,自己出了帐子想透透气。
又快到月中了,月亮已趋于盈,想来已离京近两月了,也不知家中一切可好?瑞蓉瑞秧怕是急坏了。
若她回不去,姜枫年与叶桓的翁婿关系也就断了,是以他应该对自己还有些挂念的吧。
还有安安,五皇子从前便一直觊觎于她,待到新帝服丧期一过,若是直接一旨降下令黎诺安入宫为妃,她这一生岂不是要毁在那昏君手中……
姜湄正胡乱思虑着,眼神漫无目的地游离,便瞥见了营火旁的一抹玄色身影。
两人隔空相望,梁弈见她发现了自己,还是转身离去了,若是见面告知了她明日自己便要去与叶桓面谈,只会让她徒增烦恼罢了。
姜湄已有两日未见梁弈,见他径直转身离去,心下刺痛,可她不悔那日的决定,不能再任由错误的情丝野蛮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