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停车休憩时,姜湄见踏月被梁弈撒了开,慢悠悠地边走边在地上青黄参半的草堆里寻着嫩叶吃,便朝它走了过去。

踏月闻声抬了头,刚想发出警告的喷鼻声,看着来人是姜湄,偏过头示了个好又低头找吃的去了。

姜湄抚着它油亮的皮毛,又想起了那一夜梁弈说的那一句“你我平日里多聊几句,算不得什么。”

她初学女红时,经常被细针刺破手指,伤口肉眼几不可见,刺痛感并不强烈,也只短暂的一瞬,若不再触碰也不觉着疼,可每当拿些什么物什的时候,便又会隐隐传来浅浅的灼痛感。

那晚她便觉得那一刻心头像被细针刺入一般,这会儿再忆起来,还是有些酸胀。

远处的梁弈见着姜湄独自走到了踏月身畔,也跟了上去。

姜湄见梁弈过来,转身想走,梁弈却加快了脚步上前,从踏月鞍上解下他曾给姜湄饮过水的水壶,说道。

“那日瞧你很是喜欢饮那乳茶,走之前我便问牧民又打了整整一壶,你拿着喝。”

姜湄却微微颔首,垂着眼皮答道:“三殿下有心了,妾身不渴。”说罢便欲离开。

然此时正埋头吃草的踏月却昂起了头,一口叼住了姜湄的衣角。

姜湄吓了一跳,被踏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掉了脸上的清冷,脸上微微泛着红轻呼道:“踏月!你快放开我!”

踏月打了两个响鼻,表示拒绝。

梁弈对着踏月的屁股轻拍了一掌,“别吓着她了。”

踏月不情愿地松开口,姜湄脸上尽是窘迫,扯了扯险些被踏月拽歪了的衣衫。

梁弈心头微动,又递上了那壶乳茶,“拿着,不然这小子下一口咬的可能就是你的裤脚了,若是扯了下来,可就便宜那些看热闹的人了。”

姜湄攸地回头,竟真看见附近的鬼卫与骑营的梁兵正齐刷刷地看向自己和梁弈,他们见着姜湄回首,又状作无意地转过身各干各的。

姜湄垂下头侧身接过,梁弈只见着她浓密的长睫轻轻扇动,听到姜湄轻声说道:“快到边关了吧。”

梁弈愣了一下,回了个“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