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七七用银针刺醒了她,表情明了:“好了,你想说的都可以问她。”
柳词一清醒,就虚弱的捂着沉痛的脑袋,看到羊角灯下,三个背光,看不真切的身影围绕着她。
她缩起裙角,看着周围陌生又阴沉的环境,害怕的退到屏风角,一支金簪掉了,她爱惜如命的捡起来,插进头发中,面上透着警告:“我告诉你们,我是丞相夫人,相爷要是知道我失踪了,不会放过你们。”
看所有人都未动,她又转念想到:“后宅事多,有个害瘟得病,三长两短的,我也有没发现管理疏忽的时候,如果你们是谁家的亲戚,立了字据,放我回去,都会有钱银补偿。”
萧七七没想到今天在丞相府看到的也只是血腥的一幕,这柳词背地里还不知道害了多少人,自己都记不清,她眼中有些愤恨,从外面拿出纸笔扔到她脚下,说:“夫人想清楚了就把经你手里死得人全写下来,少了一个,你休想活着离开。”
秦夙知道了她的意思,朝廷命妇,草菅人命,是重罪,汪介溪这次危险了,正好。
柳词想着他们敢抓她,定是已经发现了什么,不过就是除了些私宅的贱人,以相爷在朝中的威信地位,找人圆了这事,也就过了,她哆哆嗦嗦的提笔写了满满两页纸。
夜无寐看清了她的样子,环翠满身,宝衣贵服,眼睛相似,里面却全是懦弱仓惶,权势虚荣,找不到一丝当年她护主时的忠心清澈。
十七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
萧七七走上前拿了她手中的名单,柳词才看清是在佛堂里打过照面的。
“柳词,原以为你只是汪介溪的帮凶,没想到还干了这么多心狠手辣的坏事。”
她手里的笔都掉了,脸色死黑,上位的这些年,后宅里凡有姿色的丫鬟都疑心解决了,那些来找麻烦的,多是图财的,便是有论理的,庄户人家,无权无势,威胁几句也就全压下去了,她才醒过来时头晕,又才处置了小蹄子,一时情急,就只记得有哪些没摆平的。
“柳姐姐,你可认得我?”
黑影沉重走近,她仰望到来人的脸,清楚的轮廓和噩梦中满是残血,掉着眼泪躲在她怀里瑟瑟发抖的稚嫩小脸重合。